慕山妖主的领土像极了热带雨林的景貌,处处是大片阔叶,艷丽的大花,随着旭雪和林墨羽逐步向北,这些景象则慢慢褪去,渐渐汰换成颗颗高耸的针叶树木。
这而已是边陲,阔叶植物和针叶树的混杂情景显得异常诡异,在慕山中,各个领地的交界出现这样的过度对他们来说不意外,但对于活人来说,单单在一片不算大的山林里见到不同气候生长的植被,这无疑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至于为什么普天下活人没有对这个神奇的现象大肆议论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闯入慕山的活人,不是疯就是死,试问又有谁愿意相信疯言疯语呢?
旭雪和林墨羽分别落在相邻的两颗针叶树梢,静待着那附体再次出现,毕竟旭雪看到那附体的最后一个落脚点便是在这里,附体披掛的纯白色大褂,在这片山林中,应该异常显眼。
不知过了多久,旭雪感觉到脚下的树欉多了些动静,低下头去看,便看到了那个附体滴着血,东倒西歪的前行着。
附体本就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施法强度也就如此,精力不够越过路径上每一棵树梢时,就只能徒步前行,这也是为何她带着林墨羽就直闯慕山妖主领地北方边境的原因,在此以逸待劳,总轻松的多。
旭雪伸手阻止了唤出乌刚羽正准备要下手的林墨羽,她总觉得这附体能带他们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附体走了几步后边趴倒在地上爬行着,直到那颤巍巍的手接触到林中一朵位置隐蔽的大红色巨花。
大小可以吞没一个成人的鲜红色巨花是生长在地上的,大红色的底和鲜艳的黄色斑点妖冶而美艷。
从妖主领地的南方走至至北的此地,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花,那花并不如常见的花那般只有鲜艳的色彩,而是邪魅而诡譎非常。
「那是魘花,我在何端的书卷上见过。」林墨羽压低声音,以只有他和旭雪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着,并没有让下方的附体发觉两人的存在。
所谓魘花,常被作为黑巫术施行的媒介,黑色的花蕊被称作魔盒,据说能迅速找到接触魔盒之人的心魔进而破除对方心中的防线,配合着附身咒使用,可谓是事半功倍,让人成为附体,最是轻而易举。
就在那附体接触到魘花之际,魘花的花瓣突然又长了几吋,花瓣上头浮现出了一条条管线,将附体的血一点点一点点吸入自几的蕊心,嗜血的令人眩目。
果真是邪花,怪不得冥王说见一个得灭一个,直至魘花灭绝。
旭雪自然知道魘花之邪,只不过从未看过魘花之貌,相比林墨羽的勤劳苦学,她只训练自己的魂力以提高自己的武力,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然,无论是什么魔物,她只管灭除就是了。
「美吧!美吧?那些我偷来献给你的脸孔。」附体诡异的笑着,随着那纯白色的长掛慢慢被鲜血浸染,附体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巨花吸吮着附体自五指指尖留出的血液,没有发声,附体却好似听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回着话。
「我医好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却怨声载道,埋怨我替他们开刀留下了太多丑陋伤疤,肆意批评我的医术,谣言攻击、法院提告,我都受够了!」那附体此刻已七窍流血,几近晕厥,却仍发出尖锐的笑声。
「你说的对,让他们都去死,切下所有脸皮,我看他们还在不在意身上手术的伤痕,阻挠我的人也通通去死!对,哈哈哈,越罪恶越美丽的脸皮越要切下献给你。」附体疯巔似的话语,听的林墨羽心底发寒,旭雪则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她和萧离瑞、林墨羽三人或许也是那附体眼中的罪恶之人,只是她想不明白先前那张挑衅字条的用意,若附体想取他们三人的脸,应该悄无声息的偷袭,而不是大张旗鼓的让他们有戒心。
旭雪越思考越觉得那张字条反而像是在保护他们,只是有何人会这么做呢?是了,那张字条不但把他们导向有人下附身咒这件事,更变向的提醒他们小心附体的偷袭,究竟有何目的?
林墨羽和旭雪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一同从树梢跃下。
乌刚羽划出的风刃来的飞快,在那趴在魘花前方的附体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被风刃切的肢体七零八落。
一招制敌,林墨羽脸上却毫无喜色,拿出口袋中收集物品用的玻璃瓶,装起那从尸体内缓缓飞出的一个破碎的魂魄。
附体不可不杀,倘若被魘花吸食殆尽,反到会增强下咒之人的魂力,且附体的魂魄将会荡然无存,现今他快速毁了附体,也是为了保留附体躯体内仅存的一些魂魄和神识,以利带回地府重塑其灵魂。
附体的断手仍掛在魘花那鲜艳的花瓣之上,鲜红色的血滴滑落,刺眼非常。
旭雪心知此刻施咒之人必然受创,但在她看来,或许毁了施咒之人的宝贝,那施咒之人才会真的有所感觉。
毕竟在附体死去之前,身上的精力已经被施咒之人吸去不少,如今附体死亡造成的反噬已经不足以对施咒之人造成伤害了──那人好生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