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最近都跑去打架了吧?」光微越想越有可能,楼尉每天那么晚回来,学生会又不是什么不良组织,能把他的手搞成这样?
「瞎想什么。」楼尉无奈的扫她一眼,「我像是很爱打架的人吗?」
「不像。」
「那你什么意思呢,光微。」楼尉眯起眸子,看着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萌生了想捏一捏的欲望。
「没什么意思,你不打架是最好的,你要好好学习。」光微的口吻像个古板的大人,竟然反过来嘮叨他了。
楼尉便忍不住掐她,但他的力道十分轻柔,和他说话的嗓音相同,「考最后一名的人,对着全校第一说什么?」
光微状似不屑的呿了声,很不以为然,「我又不在意这些,难道你也不在意吗?」她上着凡间的学校,但不是真正的凡人,她干嘛要认真?
楼尉不晓得她的想法,只觉得光微似乎不会紧张自己的未来,大家或多或少苦恼着考大学的事,有些准备充分的人早已开始忙碌。
他不急,是因为他降临在这个世界时,他的路便被安排好了,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他从未遗忘过。
可是就连梅苓都抽出时间来复习考题了,光微仍然没有一丝上进。
楼尉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这会让他有种错觉,好像光微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他没有出声回答光微,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许。
二人上了车,久违的一道回家,光微的眼皮又开始跳动,每一下都在释放无处可藏的不安。
通常他们到了家中便会散伙,各自回房,楼尉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拉住光微,把她带至餐厅。
餐厅没有人,可是灯火明亮,是一早就特地打开的,暖黄色的光线照在楼尉身上,连他的发梢都有一点调皮的光晕。
光微被楼尉一路拉着,只能望着他高挑的背影。
然后他们站在长桌前,无数的梔子花组成了一张高雅大方的桌巾,一个漂亮的盒子摆在上头。
楼尉将盒子慢慢推近光微,「这是给你的。」
光微一怔,「这是新的糖吗?好大一个⋯⋯」
「你拆开它就知道了。」楼尉的声音很轻,耳根红彤彤地,甚至掩饰般的轻咳。
光微看着他的变化,本来要拆缎带的举止停下,莫名生出负担来,压得她手一沉,倏忽抬不动了。
直觉告诉她,这盒子拆不得。
楼尉等她等得急躁,索性站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指尖,温柔的抽开蝴蝶结的一脚。玫粉色的缎带顿时滑落,软软的坠倒在一片玉堂春之中。
楼尉的胸膛贴在光微的背脊,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白皙的大手正要拿开盒盖,光微却不由自主的扯住他的袖子。
贝齿咬着下唇,光微不自觉想制止他。
楼尉用眼神安抚了光微,将盒盖向上一提,缀满草莓的奶油蛋糕赫然出现。
蛋糕不大,约莫六寸,外观精緻。
此刻,光微心中的困惑大过徬徨,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草莓蛋糕。」
「蛋糕?是什么?」
楼尉凝视歪着头的她,莞尔一笑,「比糖还要甜,比糖还要软。」
就像你一样。藏在心里的话是他对蛋糕最好的詮释,可惜他没有选择说出来。
光微懵懂的点头,没有迫不及待的吵着要吃。
楼尉也没有将她的反常放在心上,主动递给她一隻银色的勺子。
光微握着勺,面对诱人的蛋糕却犹豫不决。
好半晌,她才迟缓的往蛋糕的正中间挖了一口,不费吹灰之力的毁掉奶油挤出来的英文,同样毁掉楼尉的用心良苦。可是他不介意,看着光微吃下他亲手做的蛋糕,那股油然而生的幸福让他忽略所有遗憾的地方,即便他练习了很久。
光微小小的浅嚐后,手便没有停过,直到蛋糕被她消灭了大半,楼尉的鼻息驀地离她很近,她的嘴含着恰巧放入的勺子,一时难以动弹。
「好吃吗?」
「好吃⋯⋯」
楼尉靠在光微的颈窝,汲取她身上的香甜,稍微壮大了胆子,便一字一句郑重道,「我喜欢你,光微。」
简单的四个字,辗转揉进十多年的相思,成了一句最深沉的情话。
没有仪式没有情书,选在一个天气不算好,更没有阳光的日子,楼尉向她告白了。
光微嘴里的汤匙猛地掉出,砸在蛋糕上,溅起了奶油,像是往她的心池投入一粒石子,激盪一层一层的涟漪,她终于晓得那股不安从何而来了。
楼尉的声音无疑是好听的,但对光微而言,他说的话就没有那么好听了。
肖央北胡说八道她可以理解,当空气便好了,但楼尉怎么可以?她对他从来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喜欢她?太荒谬了,以至于光微的嘴角都在抽蓄。
她转过身看着楼尉,一脸的无法置信,「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喜欢?不会是那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