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在妖界千万小心行事,切莫大意。」
——「我知道的,师兄放心。」
*
人生天地间,白驹过隙,仙界的岁月却苍茫漫长。
直到蛇族进犯各方势力的消息捎来时,花兜早已血洗四大妖族。
难怪最近结界处很是太平,原是花兜忙着肃清妖界。
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断挑衅仙界的举止也有了拨云见日般的解释。
同时回来的,还有身负重伤的云礼。
云月听闻时,人已被送往仙医云罗的住处。
云礼浑身是血,几乎浸透床榻上的棉布,云罗费了好大劲才将血给止住,云礼仍是不断咳出黑血。
他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对慌忙赶来的云月说:「不晓得遭遇个什么孽障,幸好元神尚在,救得即时,否则连我都束手无策。」
云礼的情况尤为惨烈,云月不忍再看,便交给其他师弟着手打理。
「光微仙子呢?她也受伤了吗?」他急得来回踱步,终于逮着一个当时接回云礼的师弟。
「光微仙子带回云礼师兄后,便⋯⋯便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她人呢!」云月怒不可遏的质问,他差点要不顾礼教的揪住对方领口。
「弟、弟子不知⋯⋯光微仙子⋯⋯她似乎很急迫,没、没留话。」
面前的师弟唯唯诺诺,一问三不知,云月气得拂袖离去。
光微和云礼自仙界离开不过七日,如今却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昏迷不醒,这七日究竟发生何事?根本无从知晓⋯⋯
十炉白檀焚香,一碗接着一碗的药草,都掩盖不了瀰漫整室的血气。
*
光微这一头。
她火急火燎的带云礼回仙界后,一个人又去了妖界。
她赶往云礼受伤的地方,除了映入眼帘的血跡斑斑之外,此地已毫无人影。
但是却有留下一丝气息⋯⋯而她便是为此匆匆回来。要在那股气息散尽之前,找到那隻该死的孽畜!
光微闭眸,眼睫仍在疯狂扑扇,像是狂蜂浪蝶的翅膀。
她深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
当她的双掌交叉再退开时,一隻系着红绳的布袋缓缓现形。它散发流光,最终沉沉掉在光微手中,只剩下微弱的暗芒。
光微从里头掏出一把浮雕铜镜,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东西。
想当初倾家荡產买下观稜镜之后,光微一度认为自己被施法蛊惑了,她被诈财了。
那黑心肝的老头子绝对用了什么妖术⋯⋯否则一把镜子居然要价千两?她还鬼使神差的买了!
光微一直以为它不会派上用场,乾脆丢在袋子里当摆设吧,充实充实她的法宝袋。
老头曾经说过,观稜镜可以『见之所想,通之所向』。
她不知道这镜子是不是真的如其所言,只能赌一把了。
光微沉淀躁动的心绪,她要仔细以灵力感受这儿的所有气息——有云礼的,她自己的,倒是没有花兜⋯⋯却有好几隻陌生小妖。
是哪一隻⋯⋯还是都有份?
气息越来越淡了,光微心急如焚,只好催动更多灵力。
云礼师兄独自承担她掉以轻心的后果,若是她没有擅自与他分开,他不会中计,更不会在自己姍姍来迟时,倒在血泊之中。
而她陷入任人宰割的局面,没能马上抹杀对方。
光微痛恨这种挫败,她在仙界素来一帆风顺,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同伴受伤,却感觉无能为力。
不过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她握紧拳头,坚信如此。
『只要有本仙子在,天大的事情不存在。』
她忆起经常掛在嘴边的口头禪,似乎也曾对云礼这么说过。
她和云礼很投缘,云礼不像其他师兄师姐那般老是教训她,也不像云月仙君一样爱生气,他为人谦和,在妖界时特别照顾着自己。
光微不再生疏的喊他云礼仙君,而是将他当成和光景差不多的师兄。
如今她的师兄被妖孽在身后捅了无数个窟窿,她自然要替他捅回去!
片刻后,光微陡然睁眼,目光尽显凌厉,她从眾多紊乱的气息中闻到攀附着血腥味的,光微立刻顺籐而上。
她凝神掐诀,观稜镜适时漂在半空之中。
她要找出那孽障身在何方!
光微抹了一指尚未乾涸的血液,在观稜镜上画符,青铜镜面随即泛起微澜,当血符散去后现出模糊景象,再慢慢清晰起来。
有隻妖精朝黑市的方向匆匆狂奔,在完全进入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