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宝以为她摸一会就收手了,可没想到过了片刻一看,她还是一脸新奇,笑道,“真的这么好玩吗?”
“好奇。”
沈来宝闻声,低头就往她脸上轻轻刮了刮,痒得花铃咯咯直笑,要把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搂着,无法挣脱。实在是痒得不行,花铃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沈来宝这才松开,“小花猫。”
花铃拍了他胸口一掌,“不许挠我痒痒,我怕。”
沈来宝瘫在床上不动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花铃嫣然一笑,又推推他,“要起床敬茶了。”
“还早,你再躺会。”
“不行,第一天见公婆,要好好梳妆,上个淡妆,精神些,这可耗时辰了。”
沈来宝一手枕在后脑勺上看着她,笑道,“第一天?爹娘都看了你十六年了。”
“这不同,做邻居跟做儿媳是完全不同的。”
说着,她已经坐起身,探身去床前的凳子上拿了里衣来,背身换上。
光洁的背匀称而纤细,还有一点点昨夜未消的红痕。他伸手抚下,花铃微僵,偏头看他,见他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来宝哥哥。”
沈来宝回神,“邻居变儿媳要不同,那变媳妇,是不是也会有不同?”
“肯定是有不同的。”
“会有哪里不同?”
花铃忽然意识到他要问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又偏了偏身,“来宝哥哥,你担心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嗯。”沈来宝起身看她,“这样的你就很好,我喜欢的是隔壁小花,要娶的也是隔壁小花。”
“我哪里会换了个人似的,只是既然嫁进了沈家,有些事还是不能跟做姑娘时那样随性的。”花铃笑道,“可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隔壁小花呀。”
沈来宝点了点头,“你若是在家里有哪里不习惯不舒服的,要跟我说,不要忍着。虽然爹娘是看着你长大的,可是毕竟没有一起住过,他们可能会不喜你的一些行为,你或许也会对他们的所为有异议,所以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尽力在你们之间沟通好,不要彼此不开心。”
花铃顿觉意外,她出嫁前的半个月里,母亲一直在跟她说,到了婆家要三从四德,要以夫为天,孝敬公婆。虽然爹爹听后说了一句“不必”,可她问了好几个已出阁的姐妹,都是这么说的,得忍忍忍,这才是好儿媳,好媳妇。
她有自己的想法,要是真的得忍忍忍,那这婚事也没意义了吧,嫁人,本来不就是件开心事么。
她觉得他不会让她忍的,但她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还乐意当这个中间人,为她和公婆的关系疏通好。既顾及了双亲感受,又顾及到了她。
花铃点头笑笑,又往他嘴上亲了一口,“奖你的。”
猝不及防又被主动了一把的沈来宝无奈道,“小花,我要重振夫纲。”
花铃蓦地笑开,睁着俏眼看他,“那你是不要我以后主动亲你了?”
沈来宝想了想,好像这种感觉并不坏,“还是一如既往吧。”
“来宝哥哥乖。”
沈来宝拉住她,“得改口了,小花。”
“那你不要再喊我小花了,像个小姑娘。”
沈来宝笑着看她,“就不改。”
花铃见他一脸无赖,眨了眨眼,看着他正经八百道,“宝郎。”
“……”沈来宝抚额,“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花铃抿唇笑笑,坐直了腰身凑近他的耳边字字道,“郎、君。”
沈来宝顿时觉得被这轻声耳语轰炸得冒了烟花,可她又凑得更近了,几乎咬耳,“相——公——”
沈来宝彻底败阵!
他果然就不该招惹小花的,这哪里是小花猫,分明是小老虎。
春光明媚,昨天夜里下了点小雨,白日又有春风拂面,沈老爷和沈夫人都觉得儿媳进门,风调雨顺,吉利呀。难怪先生说儿媳面相好,是大富大贵之人。
他们早早就穿戴好,先去迎了老母亲出来,一同坐在大堂上,就等着小两口出来。本以为他们洞房花烛要晚一些,心中体谅,也不着急。可不过半会下人就道他们也起身往这来了,沈老太太顿时笑开,“这书香世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懂规矩,不耽搁。”
沈夫人笑道,“铃铃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姑娘。”
沈老爷插话道,“等会可要跟来宝说,让他不要这么早起来,夜里也不要这么早睡。这样啊,说不定年底我们家就要添丁了。”
话一说,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齐齐点头,深以为然。
于是沈来宝和花铃进来时,就见他们意味深长地看来,他还以为他们方才是共谋什么大事了。
长辈一瞧见花铃,模样娇羞可人,和沈来宝走在一起,似白玉明珠,耀眼夺目,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铃几步上前,陪嫁而来的葛嬷嬷就拿了蒲团垫在地上。她跪在两老面前,接过葛嬷嬷递来的茶,“爹,喝茶。”
沈老爷几乎是朗声笑笑,连念了几声“好”,拿了茶来喝,只觉茶叶醇香扑鼻。
花铃又将茶奉给沈夫人,沈夫人听她喊了一声“娘”,也连连点头,笑颜满满。
一会沈老太太也得了茶,精神得都觉得自己能下地跑了。
大堂皆是欢声笑语,沈来宝觉得自己来到这里这么多年,都没见爹娘他们如此高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