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一旦送到东宫那里,自己就是妥妥的太原王一党,到时候就必须和东宫作对了。秦萱抿了抿唇,继续将手里的信写完,写完之后卷成一卷放进竹筒里头收好。等到下回有人来的时候就交过去。
“姊姊?”秦蕊过来的时候,房内就剩下秦萱一个人,她走过来坐在秦萱对面,“过几日给阿婆送去些东西。”
时人讲究一个封妻荫子,发达了自然是要妻儿们跟着一起享福。她儿子这会在太原王府里头满地滚,自然是不用。她也不可能有妻子,那么就只能一个劲的补偿外家了。
“嗯。”秦蕊点点头。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乌矮真还来么?”秦萱把东宫那件事放在一旁,问起家里的事来。
“来,只要是有空他就来。”秦蕊说起乌矮真也没有以前那么厌恶了,她抿了抿唇,“他难道没事干么?”
“他事多着呢。”秦萱听妹妹这么说,她笑了几声,“看来他是挤出空闲来看你的。”军中空闲是有,但也要看自己的位置能不能拿到那份空闲,有时候位置越高,就越没有多少自由时间,当然也不一定。
“……你觉得他怎么样?”秦萱笑问。
“……不怎么样。”秦蕊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句。
秦萱很忙,忙到有时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和妹妹谈心,幸好秦蕊也很懂事。其实她心里希望秦蕊能够走出幼年时候的心理阴影,不过这种事她明白不能够强求,更加不能说什么时间长了就没事了的话。
可是怎么让妹妹完全好起来,她又觉得无从下手,只能是让时光把往事渐渐冲淡。
“不怎么样啊,”秦萱笑,“那么就算了。”
秦蕊听完秦萱这话,面色有些奇怪,“他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秦萱都快要笑出来了。
过了几日之后,东宫那边再次来人了,当然都很低调,要不是他们自己说是东宫那边的人秦萱还以为是哪家普通的仆役呢。她将那几个箱子还有自己的回信交给来人,送走人之后,她就去了太原王府。
太原王府上的人并不多,慕容泫有自己的幕僚,在幕僚之外还有不少的府官,秦萱过去的时候正好遇上慕容泫在议事。
“如今太子动作频频,前段时间联合了几个宗室,意图要让他们支持他。”裴敏之的话语从屏风那边传过来。
秦萱在太原王府里头并不是外人,相反她几乎可以去这座府邸的任何地方,所以哪怕慕容泫和人在议事,也没有人拦住她。
“你阿爷那边怎么样?”是慕容泫的声音。
“阿爷那边对此事模拟两可,不过看他的意思,似乎更偏向太子一些。”裴敏之没有因为自己是儿子就对父亲袒护一些,反而在慕容泫的面前直言不讳指出裴松更偏向东宫那边。
“不怪他,眼下看起来的确是我劣势一些。”慕容泫的话听在耳里很是平静,甚至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秦萱绕过屏风,看到好几个人都在那里,除了认识的人还有几个没怎么打过招呼的也在那里。
这些应该就是慕容泫的那些心腹了。
“你来了。”慕容泫坐在最上头,之前有人进来告诉他秦萱已经过来了,何况他这里只要秦萱向来,门随时敞开。
“你坐吧。”慕容泫话语才说完,就有人给秦萱拿了一张席摆上。
一群人坐在那里,以慕容泫为首正在商量怎么把皇太子拖下来,秦萱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想笑。
“下官回邺城之后,皇太子曾经派人来,许小人黄金还有城外的良田。”秦萱坐下来之后就将事给慕容泫说了。
“太子出手还真是大方。”慕容泫听到秦萱这么说立刻就笑了,“太子的那些东西,应该不是白给的吧?”
“嗯,当然。”秦萱点头,“太子似乎是要下官在大王这里做内应。”
“我这位阿兄,看来是任何人都不会放过了?”慕容泫听后眼里带着笑意,对在场的所有人道。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捧场的笑起来。
笑完之后,慕容泫点点头,“方法虽然说老了点,但是实用。”
“大王的意思是?”裴敏之从慕容泫的话语里头听出不一样的意思来。
“太子既然这么用了,我自然也可以。”
“可是东宫属臣恐怕不那么容易被收买。”裴敏之有自己的顾虑,东宫属臣们几乎和太子是一系的,当然也不保证有那么吃里扒外的人在,可是要收买他们,花的价钱要多得多,而且不一定能够得到有用的。
钱没关系,但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钱不是花在男人身上。”慕容泫一笑,“而是在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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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带童鞋委屈的哭了起来:我的戏份呢?
娇花:儿砸,先爸爸来
那个少年经常到慕容泫这里来,大多数是将那些整理上来的文书上呈给慕容泫过目。慕容泫在看完那些文书之后,也常常会留他下来问他文书中更细致的东西。
这其中秦萱就一直留在那里,没有离开。作为侍从,自然是老板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老板没说要她退下,她就得呆在哪里。至于像现代一样下班去轻松轻松之类的,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现在可以说是睡觉都和慕容泫一起,因为谁知道夜里慕容泫会有什么吩咐呢。于是夜里她就在屏风的那边睡。
幸好慕容泫没有打呼噜说梦话磨牙等一系列问题,加上他穹庐中经常打扫,所以没有半点异味。她睡在这里也算是舒适。
不过好像那个少年郎就有些不舒适了。那个玉面少年第一回看到秦萱在的时候,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之后看见秦萱都在,甚至慕容泫和诸位将领商议要事的时候也留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趣多了。
“将军议事之时,身边还是别留闲杂人等好。”少年答道。
秦萱听到他这话,也抬头看他。时间久了她也知道面前这个少年郎是谁,他是河东裴氏的子弟,也是燕王慕容奎颇为重用的那位汉臣裴松的庶子裴敏之。
“他不是闲杂人等。”慕容泫闻言看了眼秦萱,抬头和裴敏之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