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告诉不告诉的也没有多少必要了,人家母子之间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妙。
“老朽给大王开一些散瘀消肿的膏药。”慕容泫这会人没事,就是头上有个包不好出去见人。首要的事要把头上的包给去了。
“劳烦了。”慕容泫道。
徐医去开药,一出门就见着秦萱带着个少年站在那里。
徐医见着秦萱,顿时就板起脸来。他还记得上回那件事呢!徐医也知道眼下的风气,尤其是胡人以来,整个北面的风气都是剽悍尚武。男人生来,在战场上打拼才是正事。哪怕生死大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秦萱又不是鲜卑人,凑个什么热闹。
徐医知道自己有些犯脾气,但人年纪大了,老小孩似得。就是转不过自己这道弯儿。
梨涂跟在秦萱后面,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
秦萱瞧见徐医那张板起来的脸,脸上都是笑,“老先生别来无恙?”她听说徐医来了之后立刻让人把梨涂给找了来。这孩子一年大过一年了,其实在军营里头也是个好前途,但是梨涂这孩子根本就不合适,第一次上战场就懵逼了,要不是胡归拉着他,恐怕这会连这个人都没有了。
既然不适合,秦萱就干脆琢磨着给他另外寻个好出路。鲜卑人里头的就是去打铁和放牛羊。这两个秦萱想都不想直接给排除了,知识就是力量。为何那些汉人士族,不管哪个胡人来了都要给他们做官?就是因为他们的那些知识鲜卑人不懂,要鲜卑人去说什么治理农田,算每年的赋税,不把他们自个绕晕就算是不错了。
所以学些个实际点的比什么都强,至于和她学武……
她这个都是实战拼杀出来的,她这辈子十三四岁就开始杀人了,之前更是在丛林里头打猎,要她教,她都不知道要教些什么,难不成先要人到林子里头给杀头老虎看看么?
疯了才让人这么做呢。
“徐医,我这次把人带过来给你看看,这孩子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秦萱在梨涂背后拍了一把,让梨涂到徐医面前去。
哪怕秦萱已经极力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道,但他还是被拍的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主人真是越来越威武了。’梨涂瞧着面前的老头儿,心里想道。他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是拿着面前的老头儿和自家主人做了一番比较。他比较最终得出,这个老头儿不是主人的对手,基本上在主人手里都活不下第一拳。
“他识字么?”徐医瞧见梨涂那个大的个头就蹙眉,要是年纪太大了,底子又不好,那可真的不行了。
学医是个辛苦活,而且还要能知道典故,五行阴阳,甚至是一点儿兵法,这些都要知道的。要是底子太差,就算是慕容泫过来说情,他也不收。
秦萱等的就是这句,“我教过他一些的!”
秦萱自个在慕容泫身边之后,知道自己古文底子不好,特别就注意给自己补,虽然比起那些专门学过的还是有些不足,但是教人好歹没有太大的问题。
“……”徐医看了秦萱一眼,“是良民么?”
“是是是!肯定是良民!”秦萱拍着胸脯打包票,她早就把人给放良了,现在梨涂正儿八经一良民。绝对能够达标。
“你学过书吗?”徐医靠近了问。
“学过一点。”梨涂垂首道,他之前被秦萱给教了点汉人的礼节,而且这几年来秦萱也没怎么管束他,所以也没养成什么见人就趴地上的习惯。
“……”徐医上上下下把梨涂给打量一下,见着这孩子,面目上有些不像汉人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徐医并不很看重出身,只要不是奴隶之身就可以了,之前不答应秦萱,那是因为他那会发脾气呢,好不容易想要收个徒弟,结果却被拒绝了,太伤自尊心了。哪怕秦萱之后提议让自个身边的小兵来,他都觉得愤怒的很。
这会离当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再愤怒也没有什么好愤怒的,自然可以好好的说话。他仔细看了一回梨涂,眼睛里头有神采,容貌勉勉强强长得还算可以。
“好,我就暂且看着这个孩子一会。”他抬头对秦萱说道,“不过,丑话所在前头,要是这孩子不行,那么我也就把人给退回来了。”
学医艰苦又费脑子,脑子不灵光的吃不了这碗饭,同样的没有多少耐心的也吃不了这碗饭。其实他觉得还是秦萱那个好得多,可是人各有志,谁也管不了别人的志向。
“……”梨涂在秦萱身边久了,也听得懂汉话,知道面前这个老头子愿意收自己了。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主人。
秦萱瞧着梨涂回过头来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心下一阵心酸,伸手就在他头顶上摸了一下。
徐医看在眼里,心里点了点头,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这个倒好,要是教了个狼心狗肺的,那才是让他恨不得撞墙的事。
徐医把梨涂叫过去,走到给慕容泫开药剂的地方。既然今天都撞见了,那么也不必另外再安排了,直接把人带走就是。
“宫里进人的话,应当会有些麻烦吧。”秦萱想起太医署在宫城之内,立刻道。
“待会你把这孩子的籍书送来,给那些麻烦人看的。”徐医道。
秦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把他的籍书送过去。”
慕容泫的事等不得,哪怕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徐医带着梨涂急匆匆的去了。秦萱一转头,就见着慕容泫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怎么出来了?”秦萱大为不解,“不是说风寒还没有好完全么?”
她上回得了风寒,慕容泫抱着她睡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两个人统统开始流鼻涕咳嗽开始鼻塞。感冒就是人体的自我氧化,再怎么吃药,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才好。秦萱那段时间好好调养了一阵,把身体冒出来的毛病在没有变成大毛病之前给调理好。只不过慕容泫也跟着她一起喝了半个月的苦药。而且那段时间都不好出去见人,感冒时不时就要流鼻涕,那模样太不好看了,自然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在屋子里头坐的有些闷了,出来走走。”慕容泫道。他头上没有戴步摇冠,头发倒是没怎么梳理。秦萱走过去,伸手就把披再身上的长发给撩起来一缕。
慕容泫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还是在洗头发的水里头熬了首乌之类的药材,他那一头头发,乌黑靓丽,别说男人,她看就是宫里头的那些个专门选出来的美女恐怕都没有他这一头秀发。
“就这么衣冠不整的出来了?”她把手里的头发抓了几把,好好享受那个丝滑的感觉。她头发也不差,但和慕容泫这种没有多少可比性。
“反正是自己家中,衣冠不整的又没关系。”慕容泫说着看过来,“你似乎很喜欢看我戴那个血红的玛瑙?”
秦萱脸上蹬的一下红透了,秦萱还真的喜欢慕容泫戴那个玛瑙。慕容家的这些个男人,都时兴披发,头上戴步摇冠,有些很正式的场合还会在发冠上加几串鲜红的玛瑙串。要是长得搓的,不管怎么打扮都是搓,只是看搓和更搓的区别。但要是美人的话,打扮一下,简直叫人眼前一亮。
上回慕容泫从宫里回来的装扮和慕容明一样,也是鹿首步摇冠戴玛瑙串。结果等慕容明等人走后,她瞧着那模样,白天里头就x虫上脑,把慕容泫按在床榻上就办了。说起来,那一回两人的衣服都没脱,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撑下来的,回想起来,那一次感受很不错。难不成她还真的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时候了。
秦萱顿时觉得气短。
“喜欢不喜欢。”慕容泫伸手抽过秦萱手里的发丝,靠近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