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她不想争宠 第14节(2 / 2)

丘禾这才惊觉失言,“丘禾不该妄自揣测…丘禾知道错了。”

星檀合上了手中的画册,抬眸问道,“从江南带的那些丝绸扇面儿可还能寻见?”

提起来这个,丘禾自是底气足的,“娘娘要的东西,丘禾都与娘娘存好的。可要与娘娘拿来?”

“嗯。”星檀弯了弯嘴角,“都拿了来,让内侍们送去观雨亭。你与我去叫银絮来,一道儿去观雨亭乘凉。”

寝殿里热,呆不下人。观雨亭四周郁郁葱葱,总有清风从高处过。自然是避暑的好去处。

片刻后,观雨亭里,银絮应了吩咐,忙着与主子研彩墨。还在江南的时候,她便练就了这调色的手艺。主子来了京城,今儿可是头回有兴致,要临扇面儿。

一旁展着的画册子,银絮也是头一回见。上头那本多是夏日果子,下头的则是昆虫与池鱼…

装丝绸白扇面儿的小木箱子,是主子从江南带来的,整个儿被内侍搬了过来,里头存着的扇面儿够主子用上几十年了,也不知今日主子是要画多少…

桂嬷嬷端来刚煮好的酸梅汤,“娘娘,这还温着,可得放一会儿吃。”

桂嬷嬷心里念叨,若放在平日,在这酸梅汤里落些冰块儿下去,即刻便能下饮。这内务府消息最是灵通,摆明着地怠慢了,娘娘却还不以为意…

“夏日里喝着温的,发一身热汗。一会儿就凉快了。”星檀放下来手中的毛笔,示意桂嬷嬷将酸梅汤端了过来。带着头儿,喝下了整碗,方让桂嬷嬷与丘禾银絮都盛上。

丘禾跟着饮下一碗,真是热。可见得主子都不动声色,继续持笔在扇面儿上轻轻描着,便也落了心思,继续磨起手中的薄荷叶子来。

娘娘说薄荷叶清凉驱蚊,碾出汁儿来,一会儿往扇面儿上染,这般做出来的团扇,扇出来的风儿都带着凉气。

剩下的薄荷叶碎儿晒干了,混在香囊里随身戴着,便就不怕蚊虫咬了。想到这里,丘禾心里更起了几分小骄傲:娘娘心里定,内务府里那些仗势欺人的,便就难为不到娘娘。

星檀依着那画册子画好一副扇面儿,递给一旁桂嬷嬷。

桂嬷嬷比照着那画册儿上的,轻声笑道,“经得娘娘的手笔,这桃儿比画册儿上的,还多了几分灵气。”她是看着小主子长大的,别家的闺秀、别人的作画,自然都比不上她的小主子。

“嬷嬷话总爱偏着说,祖母就总说我,落笔无力,少了神韵。”星檀虽如此说着,嘴角却是微微翘着的。有人偏爱,总是幸运的。

主仆几人正忙着,小内侍却从外来通报。

“娘娘,裕贵妃娘娘来探望娘娘,在正殿里候着呢。”

星檀到是觉着几分出奇,除了每逢三日的晨昏定省,裕贵妃少有与她私下里来往。这个时候来,也不知人家是想看她气急败坏,还是想看她狼狈不堪。

总之,她恐怕很难让人家如意了。

她随口吩咐了内侍下去:“便请裕贵妃娘娘来观雨亭,一同乘凉。”

长孙南玉临出门前,亲手与自己扮了妆容。镜子里上扬着的一对凤眸,带着几分傲越与矜贵,便是要与如今落魄的皇后比一比。

还未行到观雨亭,薄荷碎叶的清香已飘入鼻息,混着丝丝缕缕酸梅汤的甘甜,全是夏日味道。

她远远便见到了那抹侧影,月白的轻薄襦裙,不加修饰,为了作画,袖口系上了缚子,一双玉腕如精致的白瓷,持着笔墨的模样却又懒散悠闲…打扮虽是清淡,却丝毫看不出来落魄。

她不信,陛下亲自下旨调离承乾宫大总管,便是在与众人说,帝后生了嫌隙。那个女人,不莫是做出这副样子与她瞧罢了,她倒要去看个究竟。

长孙南玉上来观雨亭,做了礼数,又道了皇后娘娘吉祥,星檀却没功夫抬眸。笔下的葡萄成了串儿,颗颗都得画得饱满娇嫩。

还是桂嬷嬷稍稍提醒,她方顿了顿手中笔墨,“贵妃来了呀?”星檀目光这才从贵妃那身隆重的贵妃华服上扫过,好奇着,“贵妃,你不热么?”

“……”长孙南玉体态丰腴,比起炎炎夏日,她更爱秋冬。眼下亭中四人,连着皇后在内,却都是夏日清凉装扮。饶是被皇后猜中了心思,她仍不自觉地在心里答了声:热…

“嬷嬷,方那酸梅汤,也与贵妃盛一碗罢。”星檀吩咐完,方弯起嘴角,看了看一旁的石凳,“贵妃,请坐。”

长孙南玉扶着跟来的姜嬷嬷坐下,又道,“安公公昨日方去了玉和宫,不想娘娘今日便有了好兴致。煮着酸梅汤,画着扇面儿,这日子可真是度得清闲。”

星檀懒得管那话里的冷热,“日子都是自己选的。惠安宫地方大,贵妃若想,不也一样清闲度日么?”

长孙南玉捂嘴笑了笑:“臣妾可没娘娘这么好的福气,有个好妹妹帮着讨陛下喜欢。”

“月悠确是自小便讨人喜欢。”

长孙南玉半句便宜没讨着。眼前那张白皙小脸上的红晕,嘴角浮着的轻巧笑意,似在一点点德打消她心中“皇后受了陛下委屈”的念头…

桂嬷嬷端了酸梅汤来,长孙南玉一口也吃不下,便就撂在一旁。却见皇后让身旁婢子与她送来一本画册。

“贵妃来了正好儿,挑一副画来,本宫临好了扇面儿,叫人与你送去。”

她心思烦躁,草草翻了几页儿,选得一张瓢虫小图,方递回给了那个叫丘禾的婢子。“娘娘画艺好,臣妾便不客气了。”

“贵妃不嫌弃本宫技拙便是。”

长孙南玉看到皇后望着那些扇面的目光,专注又溢着喜爱,与她说话的时候,笔墨都舍不得放下。她自有记忆以来,便是为了讨人欢喜而活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怎样,她着实一样也未曾喜欢过…

长孙南玉越发坐不安稳,片刻便起了身,与皇后道了别礼。扶着姜嬷嬷从观雨亭里下来,便见候着假山下的来公公迎了上来。

“娘娘,可是大喜?”

来有盛问得再是小声,却也戳中了长孙南玉的痛处。“喜什么?”

来有盛这才见的主子脸色不好,忙收了声儿,往前领着路去,待行回来自家的惠安宫,来有盛方敢再开口,“娘娘智谋过人,办了那安小海。皇后娘娘这回与陛下生了间隙,可是娘娘的大好时机。”

长孙南玉面上难掩失落,“办了安小海又怎样,皇后的日子可是越过越惬意了。你莫忘了,承乾宫还有个陆月悠呢…”

来有盛忙垂眸应了声是,且不敢再接话了。娘娘不高兴,他却很是爽快。

安小海此回被万岁爷拿了威风,内务府那些老贼,一个比一个势力,就算他安小海调去了玉和宫,日后那些差事儿自也是难办了。

想到此处,他窃笑了声儿,若不是当着值,他定得大喝一场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