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以前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如今可算知道天有多高。
他再也不似先前,并不经常出去,倒是和蒋恩越发的亲近,兄弟俩个总是一处喝酒。
于是,蒋家的氛围就成了,后院的女人闹作一团,前院就是哥俩好。
蒋家的情形蒋瑶笙自然知道,她压根儿不愿意回去,可不回去,也不成啊!
从赐婚,到备嫁,最快她得在蒋家住上一月的时间。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可有些事情,闹的太过,就面上无光了。
蒋瑶笙从宫中出来前,就和她娘保证了,就蒋家那点子糟心事,别说她娘了,连如今的她都难不住。
蒋瑶笙是午时后到的蒋家,洪氏和余氏从未有过的统一战线。
余氏道:“哎哟,咱们的三姑娘怎么回来了?该不是你娘嫌你碍眼,不要你了吧!你这会儿倒是记起自己姓蒋来了,关你三叔那会儿,不是无情无义的很嘛!”
洪氏也道:“如今的蒋家就是个破落户,三姑娘随着你娘……又何必回来呢!”
洪氏和余氏的心境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好听了不少。
余氏如今是狠毒了蒋瑶笙。
要知道蒋威自打从狱中出来,这身子骨就坏掉了,一月还交不了一回“公粮”,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她把那些妾都遣散了。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且不说她如今的年纪正值虎狼之间,单只说,这蒋威不在她的身上使力气,她还怎么生儿子!
洪氏是不喜徐昭星,可周周转转了这么久,徐昭星成了皇后,她虽仍旧不喜,却也是心服口服。
没办法不服的。
蒋恩说她是以色|媚主,她不好,主更不好。这话自然是偷着说的,如今的蒋恩也就只能将这些牢骚话,说给她听了。就是那些个妾,也难保不会有外心。
那些个男人就是这样,得势的时候,妻就是屁。不得势了,才能想起妻的好。
洪氏不耐烦听那些,她就是知道,徐昭星根本就不是以色|媚主的人。
所以,再看蒋瑶笙,也是不敢小觑的。
蒋瑶笙也不和她两个绕弯子,直接道:“大伯母和三婶娘无需为我费心,我不过是小住一月就会走。大伯母和三婶娘今日行个方便,这情,瑶笙自会记在心头。”
余氏差点就“呸”了出来,只因洪氏赶在了她的前头道:“你也瞧见了,如今的蒋家确实不如从前,家中的房子本就不大够住。以前也没想过你还会回来,也不曾给你留一间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你二姐姐一道挤一挤。”
洪氏二女儿的嫁期就定在腊月,要嫁的仍旧是洪氏自家的侄儿。
洪家虽说门户不大,但好在殷实,就蒋家如今的境地,这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她是不信蒋瑶笙是被赶出皇宫的,蒋瑶笙如今不肯说,一月之后也能知晓。
洪氏的话音将落,余氏就冲着她瞪眼睛。
这是才将统一的战线,立时一拍两散了。
可洪氏让蒋瑶笙住的是大房的地方,她也没什么话好讲。
余氏哼了几声,悻悻走掉了。
蒋瑶笙则想,挤就挤吧!
没有给一间柴房,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多了。
她领了洪氏的情,预备着到时二姐出嫁,为她多添一些妆。
蒋瑶笙和蒋家同辈的姑娘之间,没什么过多的来往,毕竟隔着房,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她谢过了洪氏,还送上了谢礼,都是她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蒋瑶笙也就是才在蒋家住了两日,朝上就为了她的事情争翻了天。
不起眼的蒋家姑娘要做太子妃,别说是谢家了,就是比不上谢家的世家,比如高家,都不服。
成王妃在府中念叨了两个时辰,她老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日,可等这一日真的来了,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想不通,便和姜舍之道:“圣上也就罢了,怎么明知也像是被迷住了心窍?”
姜舍之瞪了瞪眼睛,不快地说:“慎言!慎言啊!”
成王妃是想要辩解一句的,可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敢讲。
圣人啊,太厉害了,讨不到好处,也没有那个资本,她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娶的是蒋瑶笙。
可她转念又一想,没关系,太子正妃没有了,这不是还有侧妃嘛!实在不行,太子良娣也可以啊!
陈家的男人快死绝了,可姑娘还有一大票。
这一夜,她缠着姜舍之,□□好,她和姜舍之就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偷情的时候。
如此几日过去,她在夜间低低哭泣着。
姜舍之本来已经睡着,硬是被陈佳云的哭声吵醒了。
姜舍之带着浓重的睡意道:“怎么了?”
她道:“二表哥,我梦见我爹了。”
陈佳云的爹正是他的亲舅舅。
舅舅的儿子不好,可死的早的舅舅却是对他很不错。
姜舍之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陈家虽然不义,可也够惨了,安慰她道:“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回陈留,祭拜舅舅。”
祭拜!祭拜有个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