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容被她咬到了,手指渗出了血,却是面不改色,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等她咽下了食物,他才抽手,去旁边擦了擦,
桑洱只是想给他下个马威。本以为他会躲,没想到他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受着,还流了血:“你为什么不躲?”
江折容看了她一眼,道:“怕你咬到舌头。”
这样的次数多了,桑洱发现最后吃瘪的总是自己,不仅被亲了,东西也没少吃。
终于,她还是悻悻然地自己捧起碗吃饭了。
江折容发现了她的转变,流露出了一抹欣慰夹杂着可惜的神情。
桑洱:“……”
眨眼就过了快十日。
桑洱开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没错,系统说过,江折容腹中的妖丹不能撑着他的生命一辈子。等衰竭时,他再去找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妖丹……也是无济于事的。
只有桑洱的妖丹可以救他。
如果不着急的话,桑洱其实可以和江折容慢慢耗下去。一直拖着时间,等到他身体衰颓的时候,才瞅准时机,把妖丹给他。
问题是,她不知道那个时机什么时候会来。
而且,如果江折夜寻到了此处,事情恐怕会出现变数——至少,有江折夜在,她应该没法把妖丹给江折容了。
既然短期之内无法脱身,也看不到未来的预告,也许,她应该试着改变方针,让江折容以为她心防软化,借此博取他的信任。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出去走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于是,这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桑洱含了一口肉,嚼着嚼着,忽然提了个要求:“江折容,我要沐浴。但你买的皂角味道我不喜欢。”
这几天,桑洱被亲得生气就不说话,平常也不说喜好,给什么就接什么。今天竟主动提出了要求,似乎有敞开心扉的趋势。
江折容怔了下,那一瞬,仿佛有一丝意外和喜悦跃上了他眼底。他放下筷子,耐心地询问了她想要什么。
翌日中午,江折容就把桑洱要的东西买来了。
桑洱蹲在地上,一件件地拆开他买来的东西时,江折容就站在她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的动作,还罕见地有一点儿紧张。
仿佛一个外出打猎养家,让妻子检查战利品的人。
桑洱抬眼,发现了他的变化,心脏微动。当晚,她又故技重施,提出自己中午想吃炒黑瓜子。
江折容同样应允了。第二天中午,一袋还带着热意、香喷喷的炒黑瓜子,就放到了桑洱面前。
一连试了几次,桑洱终于确定,江折容很喜欢她问他要东西。不管她的要求有多刁钻,江折容也将这视作对他的依赖。
仿佛在玩一个黑白色的水上平衡球,让明面接触空气和阳光,阴暗的那一面,就会深藏在水底。如果给江折容足够的希望和安全感,让他觉得她正在慢慢接受他,有了细水长流的长远期盼,江折容就会温和而稳定,不会露出第一天时那种咄咄逼人、仿佛要吃了她的状态。
比起欲求,他似乎更重视桑洱对他的感情。
摸索出这一点后,桑洱心中终于有底了。
这天傍晚,桑洱第一次提出了想去外面走走。
为了让江折容同意,桑洱还刻意打起了回忆感情牌,托着腮,抱怨道:“我都快闷死了,以前在沙丘城的时候,住在你房间里,我也没试过那么长时间不出门的。”
果然,听她提当年的事,江折容的神色微微一柔。
桑洱本以为他会犹豫一阵子。不料,江折容很快就同意了。
来了快半个月,桑洱终于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这是一座位于山上的别院,所以,平时才会那么安静,听不到人声。
傍晚时分,薄雾轻绕,湿润了山林。院墙中的花花草草,都蔫了吧唧的。
这院子显然是废用了一段时间又临时收拾出来的,也不知道江折容是怎么找到这个旮旯的。房间完好,外面的院墙却坑坑洼洼的,有砖块脱落,隔墙可以望见遥远的山脉轮廓。当然,外面是罩了一层结界的。
吹了一会儿晚风,桑洱舒服多了,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掠过了围墙的缺口,忽然眯了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那雾中山脉的形状走向,有点眼熟。
“桑桑,你可以在院子里随便转转,当心路面不平。”江折容右手牵着她的手,左手搂着她的背,带着桑洱,来到院子中央:“但切记,不要摸墙外面的空气,那里是设了结界的。我去做饭了。”
“知道了。”
等江折容一走,桑洱就走到了刚才的围墙缺口处。
围墙有点高。将妖力灌注在足下,倒是可以把自己托举起来,不过,自从戴了这个金镯子,桑洱就被压制得很厉害,想了想,还是决定省点妖力。刚好角落有个花盆,她搬了过来,倒扣在地,站了上去。
天色已暗。不过,凭着记忆,桑洱还是认出了远方那座山脉的轮廓,是行止山的北峰。
江折容藏她的地方,居然离行止山那么近,中间只隔了一道深长的幽谷。
桑洱皱眉。
江折容并不知道她之前住在行止山,也不知道他的兄长是在行止山受伤的
所以,他带她来这里,很可能只是巧合。
毕竟,这个地方离云中只有几天路程,又地广人稀,藏起两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系统:“在原文里,江折夜不想让弟弟知道他吃的是你的妖丹,所以,他将你带到了偏僻的地方去挖丹,弄干净血迹了才回家的。他选的地方,就是这座院子。”
桑洱:“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