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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阵混乱的喧哗声,那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孟睢,浮肿的眼皮一抖,竟泛起了一丝绝处逢生的精光,竟忽然从地上窜起,冲向了大厅。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剧情【回收心魂】,请协助伶舟,从獓狠的身上,将孟睢偷走的心魂的最后1%回收。”
心魂?獓狠的身上?
在冥冥中,桑洱脑海里的迷雾,仿佛突然被一只大手拨开,豁然开朗。
她明白了。
“主人,我刚才偷听到孟睢和他的仆人说话,他们暗中对那只獓狠做了一点手脚,我可能猜到他的诡计了!”桑洱用力地抓住伶舟的手,大声说:“孟睢一定是在獓狠的身体里放入了一缕心魂,来操控獓狠发狂,再让它最终伏诛在自己的剑下。他现在穷途末路,肯定是在打那缕心魂的主意。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比他更快抢回这缕心魂!”
观宁宗的人都知道,这只獓狠已经被关押在地牢很长时间了,力量被法阵削弱得很严重,不可能会突然当众发狂。但他们预料不到,孟睢会耍阴招。在猝不及防之下,商献定然会被它重伤。
所以,孟睢才会笃定商献斩杀不了獓狠,而他自己,则会成为那个“挺身而出”的英雄,还能当众谱写一段勇斗獓狠、救下岳父的美谈。
而且,他敢这么做,一定是有办法控制獓狠,让它不伤害自己,并配合自己演戏。
现在,孟睢跑去宴会厅,肯定是想拿回放在獓狠身上的那缕心魂。只要拿回来了,哪怕他不能变回五十岁的模样,也足够他逃走了。
伶舟抹了抹唇角的血,沉声道:“走这边!”
宴会正厅。
今晚的这场盛大的婚事,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可到了行礼前夕,侍女们去暖阁迎接新娘时,就发现新娘失踪了,椅子上只剩下一件大红婚袍。
侍女们惊慌失措,跑去汇报宗主。结果这时,又有另一波人跑来,急切地说找不到新郎了。
关键时刻,事情出了荒唐的岔子。外面宾客满堂,都在等着吃酒,商献只好命人去寻找一对新人,同时,将后面的环节提上来,稳住场面。
当那只被囚在笼中的獓狠被带出来、放在大厅中央时,现场的宾客都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獓狠体型庞大,仿佛一座小山,相貌如牛,长了四只雪白的弯角,浑身披满了黑棕色的长毛,窝于笼中喘气。笼上贴满了符咒,可以看出来,它已经被法阵压制住了,但通身的气势,依然不容小觑。
按照计划,商献将当众斩杀它。谁知,就在商献以剑风扫开法阵时,这奄奄一息的獓狠,竟突然发狂了,发出了低沉凶悍的咆哮声。不知哪来的力量,挣脱了铁索,横冲直撞,将商献狠狠撞飞了出去。血盆大口一张,就吞下了几个来拦它的活人。
一见血,婚宴现场顿时大乱。惊惧的叫声几乎掀翻了屋顶。一些修士本来还想追上去围攻它,却因本宗有不少弟子受伤了,还是选择了先看顾自己的人。
就是这么一犹豫,那獓狠就冲出了宴会厅,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观宁宗外面设了结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撞破的。这獓狠应该跑不下山。但这片山头太大了,该怎么定位它,是一个大问题。
别人不知道怎么找它,孟睢却有法子。桑洱和伶舟追索着孟睢的血气,抵达了后山,这缕血气就断了。前方有一个灯火明亮的宴客厅,里头传出了桌子被打翻、杯盏碎一地的声音。
桑洱和伶舟追了上去。这宴会厅里空无一人,满地狼藉,窗帘布也被扯下了一半。在正中央,一头长毛凶兽正在撕扯着一块肉,肉上还连着带衣服的残肢。
听见了脚步声,獓狠缓缓地转过了头来,眼眸血红,黏答答的涎水从那密密麻麻的尖牙里淌出。
受到动物畏强本能的影响,被它这双眼眸一锁定,桑洱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但还是说:“主人,你现在不舒服,我帮你一起打吧……”
“退后!”伶舟似乎嫌弃她拖自己后腿,根本没有采纳她的建议,将她一掌拍,就迎了上去:
一个半魔,一只凶兽打得天昏地暗。为免被殃及,桑洱躲到了房间角落,紧张地看着战况。心魂的融合让伶舟痛苦不堪,他的动作比起平时也迟缓了几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好在,到了最后,他还是胜了。
獓狠的心窝被掏了一个大洞,喘着粗气,倒在了门边。
伶舟也闷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桑洱见状,立刻跑出去,搀住了他。
这时,一缕亮光出现在了桑洱的眼角。原来,獓狠的心脏附近,涌出了一团雾烟色的东西,里面包裹着一缕赤色的流光。
那就是伶舟的心魂!
这獓狠还没有死绝,前足发抖,愣是撑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逃向了后山。
伶舟的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抿紧唇,还要去追。桑洱按住了他的肩,说:“主人,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
“你……”
不等伶舟同意,桑洱就拔腿冲了出去。
那只獓狠受了重伤,应当跑不远。但花园里的植物很茂密,它的身影消失得很快。好在,桑洱嗅觉灵敏,循着浓郁的血味,追到了黑漆漆的花园一角,忽然感觉到冷风袭来。
桑洱瞳孔微缩,立刻闪身躲开,同时用手去挡。但还是被一只利角撞到了腰。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痛得四肢一缩,滚到了远处:“呜!”
下一瞬,头顶又阴影袭来。獓狠的前爪凶狠地朝她的脑袋拍来。桑洱凭着本能滚到了一边,同时忍痛送出一股妖力。
獓狠的前爪稍一错位,擦着她的耳根重重落下。一瞬间,几块青石板就烂了。只差那么半寸,被拍碎的就是桑洱的头了。
桑洱趁机爬起,继续后退,惊险而勉强地闪避着獓狠的攻击。
这玩意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即便拖着半截肠子,死前发狂,也绝不是她能正面迎战的,只能用拖字诀,硬生生地拖死它了。
因为彼此力量悬殊,桑洱尽量不和獓狠接触,只是不断地与它周旋,但光是两三个回合,就耗了她不少妖力,还被劲风扫倒,撞到了树上,眼前直发黑。
好在,这个时候,这只獓狠终于耗尽最后的力气,长鸣一声,倒在了她的旁边,沉甸甸的一直前爪,还恰好压住了桑洱的一条腿。
这是终于死了吗?桑洱撑起了上半身,使劲地抱着腿,往外抽。这东西怎么连一条腿都这么沉!
这时,对面的草丛“沙沙”响了响,突然钻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孟睢。
孟睢目光一定,也看到了缭绕在獓狠身上的那缕心魂。
桑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