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45节(2 / 2)

环顾四周,都没见到他,桑洱只好转身,沿着来路去寻人。突然,鞋尖踢到了一个东西,桑洱一愣,蹲下拾起了它。

这是一个做工有点粗糙的木头面具,大概也是路人落下的,色彩斑斓,风情十足,煞是好看。

以妖怪的身份独自出行,还要走在修士浓度这么高的地方,总会有点心虚。桑洱用袖子擦了擦面具,将它戴到了面上,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继续往前找人。

不知过了多久,隔着人海,桑洱终于看见前方一道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转入了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桑洱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追上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带抱怨:“江折容!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前方的人一顿,转了过来。

桑洱看清了他的面容,眼珠子就僵住了。

眼前的少年,相貌、身形,与江折容都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双胞胎兄弟。

只除了那双眼睛。

江折容的双眸更有少年人的朝气,乌润明亮。

而眼前之人,面容冷漠,眼珠色泽更浅,有波光粼粼的冷冽之意。

若不说年纪,桑洱甚至不会把这两双眼睛看做同龄人。

完蛋。

她认错人了。

桑洱慌忙退后了一步,手腕就是一疼。

视野旋转,她的手被对方扼住,整个人被推到了围墙上。

下一秒,江折夜就沉着脸,伸出手,来揭她的面具。

第90章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桑洱被吓到了,条件反射地扭肩挣扎着。可对方的手,竟比钢铁钳子还大力,光以一只右手,就控住了她两只手腕,并将它们紧紧摁在墙上。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转瞬,对方左手指尖已触到了面具下沿,挑进了面具与下巴肌肤的缝隙里。

江折夜的手指生得很修长,色泽就如他的脖子一样白,隐现淡蓝的血络,温度也如玉石,是冰冷的。桑洱一颤,下意识就想别开头,躲避这带有侵略性的触碰。

面具以耳后木扣固定在脸上,木头边缘打磨得并不光滑。毛糙的尖刺磨过桑洱细嫩的耳朵背后,划下了数道细细的红痕,传来刺刺的疼意,桑洱紧紧一闭眼,面具终于还是被摘了下来。

昏暗的巷落里,少女发髻凌乱,几缕乌发堆在颈旁。分明是一张乏善可陈的面容,偏偏长了一双妩媚的小挑眼,里头闪烁着惊慌和祈求的情绪。

因双手被举起压在墙上,夏日的衣衫又薄软,袖子堆叠着,滑到了她的手肘处。

不见阳光的小臂肌肤,雪白得晃人眼。

江折夜垂首,泠泠浅透的双眸望着她,却没有丝毫被打动的情绪:“妖怪?”

动物在感受到威胁时,会本能地缩成一团,保护自己。被迫向敌人舒展身体,袒露出最柔软的胸腹,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桑洱的小腹忍不住轻微的抽颤,点了点头,求饶道:“道长,对不住,我刚才只是认错人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害人的妖怪,我……”

江折夜打断了她,声音冷冰冰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想起自己刚才脱口喊出了谁的名字,桑洱瞬间闭上了嘴巴,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开江折夜,她才跟着江折容出来的。怎么都想不到,这家伙中午才到沙丘城,舟车劳顿,居然没在房间休息,也出门了。而自己还这么倒霉,当街碰上了他。

早知道就老实地待在江折容的房间,不出来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桑洱不答话,江折夜的左手轻轻扼住了她的脖颈,食指上抬,抵着她的下颌骨,目光更沉了几分:“你是怎么认识折容的?”

今天中午,江折夜在弟弟的房间里,看见柜子缝隙漏出了一角粉色纱衣,显然不是男子所用之物。

折容性格单纯,很少和姑娘往来,但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若他有了心仪的姑娘,江折夜自然不会管。但如果那是一只妖怪,就另当别论了。

喉前压迫的力道加重了,桑洱预感到,自己再不说话,恐怕就没机会了。变成原形逃走更使不得,江折夜的修为与经验,都明显比他弟弟更胜一筹。她变成原形,只会死得更快。

电光火石之间,桑洱思绪飞转。

按照剧情,她起码会活到两年后才被江折夜掏走妖丹。这里绝不会是死局。

换言之,只要好好答话,江折夜应该不会杀她。

那么,应该怎么答,才能让这人满意呢?

桑洱的眼睫颤了颤。

对了,按照江折夜对他弟弟的重视程度,他一定不希望看到有来历不明的妖怪缠上、迷惑自己的弟弟。所以,她应该装作和江折容只有几面之缘。更不能让江折夜知道,她已经赖了江折容好几天,还住进了他们现在的府中。

桑洱咽了咽唾沫,现场编了个谎话:“我、我就是几个月前见过他一次。他那时候正在捉妖,我们发生了一点摩擦,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最近听说沙丘城要举办盛事,我就过来凑热闹了。谁知道会那么巧,又遇到了江折容。因为人生地不熟,我还打算问他一点事,结果一回头他就不见了,我就到处找他了。道长,你是他的家人吧,你们长得太像了,我还以为你就是他。”

听完她的解释,江折夜神色莫测,审视着她,半晌后,开了口,语气冰冷刺骨:“我不管你有没有说实话,和我弟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否有所图谋。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见他。如果我发现,你还故意做些小动作去接近折容、引诱折容,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桑洱咬了咬唇,点头保证:“我知道了。”

扼在她脖颈上的手骤然松开。江折夜后退了一步,两人距离拉开,他低头淡漠地看着她。

桑洱被桎梏在墙上的双臂,也垂了下来。没有了支撑的力道,她的膝弯一下子就软了,滑坐在了巷子边,一抬头,才发现江折夜已经走了。

桑洱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方已经被掐出了一圈深深的红印。她勉强将袖子捊顺、放了下来,指腹已被一层薄薄的冷汗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