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19节(2 / 2)

在三年前,他曾经很厌恶和这个人亲吻。

轻轻碰一碰,都仿佛被恶心的东西沾到了。

但现在,他已深陷进了一种玫瑰色的漩涡里,忘掉了那种排斥的感觉。

这样的心态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那个飞雪的正月初一的夜晚,满腔恼恨与嫉妒的他,为了发泄戾气,而制造出的那个充满了刺激和禁忌感的深吻开始。

在那之后,他发现,原来除了生存、复仇这样的事,自己还会对一个吻,产生食髓知味的感觉。

所以,后来,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每一次,当她微笑点头,示意可以亲吻的时候,当她亲吻时主动仰头,搂住他的脖子时,他的心脏,就会“怦咚怦咚”地,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他不喜欢秦桑栀,更不可能喜欢亲近她。

这样做,只是为了将她的心神勾住,好让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为了最后可以用绝情蛊报复她而已——对于自己心态的异样转变,这是裴渡给自己的解释。

上一次亲吻,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接下来,她肯定会点头的。

裴渡的气息渐渐加快。

却没想到,桑洱却抬起了手,轻轻抵住了他的唇,摇头说:“不行。”

第73章

嘴唇被温暖干燥的手指抵住了,无法再下落半分。

火堆的薄烟不断散逸在秋夜清凉的山风中。但在这一刹,流动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住了。

似乎没有料到会被拒绝,裴渡皱眉,手撑在桑洱的脸颊两旁,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看见他的表情,桑洱心里突了一下——在过去三年,她几乎没有拒绝过裴渡的亲近。难道说这次拒绝得太生硬了?或者是一天下来拒绝的次数太多,推进得有点过急了?

好在,桑洱的余光瞄到了火堆后面呼呼大睡的叶泰河,发现这家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立刻就搬了他出来,诚恳地说:“你看,叶泰河还在呢。”

裴渡本还盯着她,一副不得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闻言,瞥了那边一眼。

叶泰河离他们确实有点近。

印象里,秦桑栀的脸皮是有点薄,会在意外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像他,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

想通以后,从白天开始,就没有由来地缭绕在裴渡心间的躁郁不安,遽然淡化了几分。

算了,横竖她也跑不了。有什么想做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这个姓叶的太碍眼了,下次绝对不要带着他。

裴渡有点儿不情愿,像是已经叼上了猎物,却被主人命令着放下,但他还是慢慢直起了腰,坐回了原位,一声不吭地抱臂,看着火堆。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会儿,桑洱应该会过来,哄他两句。再凑在他耳边,说点悄悄话。

但裴渡坐了好一会儿,却只等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低头,桑洱睡着了。

裴渡:“……”

这一夜,无风无浪,平安度过。

第二天,裴渡的脸色一直有点儿微妙的臭。

桑洱:“?”

桑洱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裴渡时不时就会有小性子,所以也没有深想,好脾气地哄了他几句,顺了顺毛,裴渡的神色终于稍微好看点儿了。

青雷谷中,幽深葱郁,怪石崎岖,常年缭绕着阳光晒不化的雾霾。无怪乎能孕育出那么凶暴难缠的妖怪。森林里,荒烟蔓草,茂密的荆棘拦着路,还长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毒花。

开路时,裴渡一不小心,被一根尖锐的花刺扎伤了指尖。

这点小伤,对裴渡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但看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他、正和叶泰河在讨论几块法器残片该如何炼制的桑洱,裴渡抿了抿唇,忽然喊了一声:“姐姐,我被扎到手指了。”

“什么?快让我看一下。”桑洱一听,连忙放下了残片,紧张地走过来,拿起了裴渡的手——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指腹就泛出了淡淡的乌色:“得把这些血都挤出来才行。”

感觉到伤口被挤压,裴渡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嘟囔:“疼,还有点麻。”

小时候差点死在暴烈的阳光和沾了盐水的软鞭子下;刺杀了董邵离后,躲在青楼,因为没有伤药,半个月下来,伤口捂得快烂了,还发起了高热……但不管有多难受,裴渡都可以做到不掉一滴泪,一喊一句疼,甚至敞着伤口,谈笑自若。

不是因为真的不痛。而是知道,即使哭了,也没人会在意。那还不如一直笑着,让那些想借他的痛苦和落魄来打击他的人,连嘲讽也没有地儿。

一个满身是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示弱和撒娇。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的自己,是有人关心、疼爱的。

所以,再也不必时时刻刻都逞强。

“那当然呀,这花刺是有毒的。”桑洱无奈一叹。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比方才又温柔了几分,哄道:“你再忍一忍哦,很快就好了。”

伤口又麻又疼,裴渡却没理,只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桑洱。她低垂着长睫,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眸子里盛满了关切和心疼。他那持续了大半天的坏心情,奇异地开始放晴了,甚至有了一种微妙的痛快感。

之前肯定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