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67节(1 / 2)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被动和主动,似乎没有多大区别。

恰好,桑洱前段时间还觉醒了太虚眸,正正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懂得这样给尉迟兰廷解决问题——小傻子能看见未来的碎片画面,为了让尉迟兰廷活下来,她愿意做任何事。

桑洱将心一横,将手中里金箔花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这东西看着是冰冷的金属,其实,口感像薄薄的冰花,一咬就碎。

桑洱仰起头,喉咙咕咚地动了动,将它咽了下去。

已经做好了一吃下去就肚子疼的准备,但等了好一会儿,还是风平浪静的,桑洱不由摸了摸肚子:“我吃了怎么没感觉?”

系统:“副作用在日后才会逐渐显露,并随着一次次的放血而加重。本着保护宿主的原则,我们也会为你减除疼痛,请放心。”

桑洱:“原来如此。”

桑洱回到尉迟兰廷的身边,跪坐下来,微一忍痛,弄破指尖,然后,解开了他的猎袍。

层层叠叠地剥开,最终露出了那苍白又结实的胸膛。

再无遮挡。

即使是不通世事的笨蛋,这下也能辨认出,这是男人的身体。

桑洱深吸口气,用划破的指尖在他心口上画了一个符阵。

这是渡血前的必要步骤,所以,脱衣服是不可避免的。

画完以后,桑洱将指尖置于尉迟兰廷的唇上,硬下心肠一挤。

纵然在昏迷,尉迟兰廷那张苍白的唇也闭得很紧。半晌,才有鲜血渗入他的唇缝里。

汲了她的血,仿佛奇迹诞生,尉迟兰廷的面上竟是渐渐有了血色。不知过了多久,他虚弱地睁开了眼。

桑洱正伏在他上方,来不及说点什么,脖子忽然被一只手从下方紧紧扼住了。

尉迟兰廷的手很大,五指内侧,尽是他自己的血,湿漉漉的。

鸦青色的暗光里,他的双眸呈现出了深不见底的墨色,冰冷得吓人,嗓音沙哑低微:“你……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他是男人吗?

桑洱不是第一次与他贴近,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实不掩饰的杀意——或许是因为,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她从未真正碰到他的秘密。桑洱气息战栗,鼻翼嗡动,窒息感使她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枚平安符从她的衣襟中滑了出来,掉到了尉迟兰廷的脖子上。

看见此物,尉迟兰廷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情绪,不知为何,手竟松了一下。

缓了这么一下,尉迟兰廷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中的锁魂钉有了变化,神色微微变了,盯着桑洱,松开了手。

桑洱劫后余生,瘫软在了他身边,捂住喉咙,一边咳嗽,一边喘息。

“钥匙”的效力,仿佛终于在此时释出。桑洱的太阳穴扑扑地传出胀痛感,她捂住头,在半昏半醒间,有无数电影似的画面,竞相于迸现在她脑海里。

……

潮湿的、糜黄的落叶,铺满深院的地。

廊上,一个肤色雪白、相貌昳丽的小男孩端坐在椅上。其眼型与轮廓,与今日的尉迟兰廷几乎是一个模子所刻,一看便知是幼时的他。

在他身边,蹲坐着两个年纪更小的女孩,相貌与他也颇为相似。头上扎着双髻,一派天真稚气。

这两个小女孩……就是尉迟兰廷同母异父的妹妹吗?

她们的手中都把玩着一个平安符,深红底色,金黄绣字,一面是寿,一面是福。

“哥哥!娘为什么给我们做了平安符呀?”

“这是用来装什么的呀?”

可以看出,小兰廷的身体不太好,说话声音很轻,神态却已有了为兄的沉稳:“平安符是用来祈求平安顺遂的东西。”

两个妹妹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缠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阵子话。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干瘦的哑奴面露难色,走过来牵走了两个女孩,还锁上了那扇小院门。

只留下了小兰廷。他却仿佛已经习惯,自己坐着看了一会儿雨,才起身进了屋子。

在昏沉间看见了这一幕,桑洱大概猜到了原因——估计是尉迟磊下了命令,不希望自己和袁平蕙所生的两个女儿与尉迟兰廷接触过多,免得留下太深的感情。

哑奴很同情袁平蕙母子,但出于对尉迟磊的畏惧,他不得不听从吩咐,尽量隔开孩子们。

不多时,画面碎裂成数块,旋转着再次重组,在变幻间,天暗了下来。

雨后,夜里泛着秋凉,起了大雾。天上那轮圆月的轮廓,也变得不甚清晰了。

慢着,圆月?

难道说今晚是中秋?

这个词在心中闪现的一刹,桑洱背后陡然冒出了寒意。她看见了房间里,小兰廷正踮起脚,伸长手臂,认真地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借着烛灯的光芒,他从口袋里摸出平安符,望着它出神了片刻,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神往。

就在这时,安静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了“扑”、“扑”的沉重脚步声。仿佛有人正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来。

秋夜的空气不再静谧,飘起了湿润的腥味。

“砰”一声巨响,屋门忽然被人撞开。小兰廷诧异地转过头,看见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