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就是……”霍夫人停顿,“这一家是伯府,说亲的却是庶子。那个庶子中举之后,就在当教书先生,他虽说没有儿子,却也有女儿的。”
那个女儿是通房丫鬟生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霍夫人也不是很清楚。
大户人家,庶出的日子不一定就十分好过,也有可能被当家主母防着。
霍夫人本身就是伯夫人,她就没有少防着那些庶子,不能让那些庶子过强。那些庶子媳妇在她的面前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
要是让大霍氏去给庶子当正妻,那还是要在嫡母婆婆面前多低头。
“就这一个。”大霍氏道,“树大分枝,他们家也差不多该分家了吧。”
“分什么家,在伯府的话,生出来的儿女,还能说是伯府的。”霍夫人道,“要是分家了,这身份就不一样。”
大霍氏沉默,前世,柳延敬腿脚有问题,那些人怕承担药费,到了西北之后就提出分家。后来,柳父硬着头皮去其他几房借钱,明明二房赚了不少钱,二房就是不愿意多借钱给柳延敬治腿,以至于柳延敬耽误了治疗,腿脚真的就好不了。
可能是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大霍氏才那么容易就说分家。
“分家了,他就只是一个举人,又不是官,还不如国子监祭酒家。”霍夫人还是认为国子监祭酒家比较不错,“欧阳家确实有一儿一女,可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能再生孩子,是个儿子也就罢了,你还能去争一争。万一,你没孩子,还不得让他们给你养老。”
“娘。”大霍氏皱眉。
“分家,确实也是迟早的事情。”霍夫人道,“等他们父母去了,就要分家。你想想,哪一家比较好。”
霍夫人知道伯府的门第高,偏偏那个人又是一个庶子,就算那个庶子以后再去参加科考中进士,那也很难当上大官。女儿还得在别人的手底下活,就女儿这个暴脾气,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你们说哪家就哪家吧。”大霍氏绞着手里的帕子,她不想嫁得太差,不想让人嘲讽。奈何她是和离二嫁,纵然是她是伯府嫡女,也无法。
西北石元村,柳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大霍氏要说亲了,便是知道也认为这一件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大霍氏跟柳延敬已经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柳父和柳母都没有想着这么快再给柳延敬定一门亲事,主要就是柳延敬去军营,很少待在家里。柳延敬的一双儿女都待在家里,主要还是靠着柳玉莲卖东西赚钱。
若是柳延敬娶妻了,又让妻子留在家里,等着柳玉莲养,那就不大合适。退一步说,柳延敬新娶的妻子能干,能自己养活自己,那也不是很好,让人守活寡,让人照顾继子继女。
柳延敬和何锡元初五就要回军营,柳玉莲打算做一些他们能带过去的食物。
大年初一没什么人卖东西,大年初二开始就有不少人开始卖东西。屠夫家也开门了,正月里,这些肉还比较好卖。
柳玉莲买的多,屠夫家就直接送到大房来。
“不是说要搬去镇子吗?”何锡元在切肉的时候还问柳玉莲。
“是要搬去,得等几天。”柳玉莲道,“镇子上的宅子已经有不少东西,就是到时候把棉被这些东西带过去。都还比较简单,不算难。到时候,再买一头牛,有牛车,就更方便。”
他们要是到了镇子,就不好去找张二爷租牛车,就只能去镇子上的其他人。倒不如自家买牛,再买两个下人,一个能赶牛车,一个能照顾小柳清云。
谢婆子能照顾一下小柳佳,对了,还是得有人洗衣服做一些粗活。
柳玉莲盘算着,这都需要不少钱。
何锡元放下手里的刀,凑到了柳玉莲的身边。
“怎么?”柳玉莲惊奇。
“喏。”何锡元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他从成国公府出来时还是带了不少钱来。
他从小到大攒了一些银子,都没有花。他又不是死读书的人,知道在外面生活就得要银子。
何锡元想着柳家要花银钱的地方也多,他来到这边,总是看着柳玉莲在干活,都没有下人伺候她。他看着就心疼,奈何他带出来的银子也不是特别多,若是都给柳玉莲,柳玉莲也不可能要。
柳玉莲接过何锡元递过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给我做什么?”柳玉莲又把银票塞到何锡元的手里,“我们家能过活,不用你的银子。”
“我想……我可以养你啊。”何锡元有些羞涩,“你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不是妻子,还是不一样。”柳玉莲道,“你把银票收起来,不用你的。”
“就当你从我这儿借的。”何锡元又道。
“不借,借了,还得惦记着得还给你。”柳玉莲转头去烧火。
“不用还的。”何锡元连忙道,“可以等到成亲的时候,那时候,我的就是你的了。”
“……”柳玉莲看着何锡元,谁来告诉她一下,不是都说古人比较含蓄的么,何锡元可一点都不含蓄。
“拿着。”何锡元道,“你不拿着,我走的时候塞在棉被下。”
“不如塞到我的手里。”在柳玉莲琢磨着要不要收的时候,柳延敬出现了,“不是说要做肉干的吗?你们这是做肉干呢,还是看看这些肉能不能变麻了。”
“哥。”柳玉莲没想到兄长竟然调侃自己。
柳延敬从何锡元的手里拿过银票,“他硬要给的,你就拿着。后面缓过来,再给他。”
柳延敬不希望妹妹那么辛苦,妹妹那么乖巧懂事。要是他们家没有出事,妹妹还是闺阁里的千金小姐,有丫鬟奴仆伺候着,也就不用为家里的这些事情忧心。
“对,对,对。”何锡元点点头,“莲妹妹,你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