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间事了,盛露嫣开心地便抱着匣子离开了。
盛露嫣走后,寻厉把暗卫叫了进来,吩咐完事情后,便独自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可不知为何,这些公务平日里处理起来很是顺手,今日却怎么都看不进去。又坐了一会儿,他便去了护京司。结果,在护京司里也一直在发呆,就连邹子川跟他汇报工作时他都走神了几次。
孙嬷嬷得知了寻厉的计划自然非常欣喜,再看盛露嫣拿过来的匣子更是喜上加喜。
“可见大人是真的喜欢夫人,把整个家都交给了夫人。”
盛露嫣也没跟寻厉客气,把这些家产分类整理了一下,和自己的嫁妆放到了一处。
“你去把邵院使请过来,就说我去了趟北地,病得快不行了。”
“啊?为何?”孙嬷嬷不解。
盛露嫣道:“若柳氏得知了高婆子和魏郎中在夫君手中肯定要让人来找我探虚实,我倒不如装病。反正这会儿也到了邵院使说的‘死’期了,我也该‘死’了。”
在这件事情公开之前,她不想见她爹和柳氏了。因为在这么多的铁证面前,她怕自己忍不住会骂他们,或者打他们。
后半晌,邵院使来了寻府。
见着盛露嫣之后,他便火急火燎地道:“我的姑奶奶,你这病到底何时能好?你知不知道你那心狠手辣的夫君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若寻厉真的查到你了,你就推给我便是。”
邵院使摸着自己的短须,觑了觑盛露嫣的神色,说道:“我瞧着你那夫婿虽说心狠手辣,但对你倒是有几分关心。”
盛露嫣笑了,道:“这是最后一次了,邵大人可以着手实施神医计划了。”
邵院使眼前一亮:“当真?”
盛露嫣点头:“真的。这次柳氏定会栽个大跟头,再无翻身之日。”
听到这话,邵院使总算是放心了。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这事儿他瞒了几年,也承受了很重的心理压力。
“那便好,那便好。你是不知,这几日皇上和太后也问了问你的病情。”
“嗯?皇上和太后为何会突然关心我的事情?”
若是刚刚生病时,这二位关心她便也罢了。如今她已经病了多年,怎么在这个时候又问题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日我去给太后诊脉,恰好皇上也去了,便随口问了我两句。太后听到了后,也跟着关心了几句。”说到这里,邵院使顿了顿,“不过,我猜测是你那夫君跟皇上说了什么。”
盛露嫣抬眸看向了邵院使。
“因为皇上与太后说话时,提及了寻厉,说是刚刚见过他。”
是寻厉发现了什么吗?
盛露嫣微微蹙眉,着实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皇上问你话时的语气如何?”
“听不出来什么,既没有过多的关心,也没有刨根究底,仿佛是随口一问。”
“您是怎么答的?”盛露嫣问。
“我还能说什么,说你病的奇怪又病的重,暂时还未找到根治之法。”
盛露嫣点了点头。
不多时,邵院使就离开了。
盛露嫣不知寻厉是何时放出去的消息,孙嬷嬷送邵院使离开时,便遇到了盛陵侯府的人。
来人是柳氏身边的王嬷嬷,可见柳氏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
“大姑娘,夫人听说您去了一趟北地,关心您的身子,遣老奴来让您回去一趟。”
王嬷嬷这话听不出来对盛露嫣的尊重,仿佛只是来吩咐事情一般。
盛露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咳个不停。
“本应该是我回府见母亲,咳咳,可恨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咳咳……”
孙嬷嬷连忙把话接了过去:“夫人,您快别说话了,邵院使刚刚说了让您好好休息,不让您耗神。”
春桃更是躲在一旁哭了起来。
王嬷嬷皱了皱眉,脸上的褶子都比刚刚多了。
“大姑娘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听到这话,孙嬷嬷心里升了起来一股子愤怒的情绪,他们家姑娘怎么病得这么重,她这个老东西能不知道吗?柳氏那些恶毒的主意少不了面前这个人的出谋划策。若不是他们家姑娘小心谨慎,此刻便真的快死了。
盛露嫣瞧出来孙嬷嬷脸上的神情,连忙抬手按住了她。
春桃见状,接过去王嬷嬷的话,哽咽道:“哪里是突然病得这么重,半年前邵院使就说我们夫人活不过半年了。”
王嬷嬷仔细一想,半年之期可不就是现在了么,前些时候她与夫人还说起来过此事。可他们今日刚刚得知了高婆子和魏郎中的事,这件事情也颇为重要。
“夫人有要事要与大姑娘商量,大姑娘还是去一趟吧。”王嬷嬷坚持道。
孙嬷嬷实在是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着王嬷嬷吼道:“我们家姑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去侯府?难不成要抬着去吗?夫人这是生怕我们姑娘死的早,想催一催阎王爷是不是!”
王嬷嬷被孙嬷嬷吓了一跳,脸上的病情也讪讪的,这会儿也察觉到自己刚刚那话有些不妥了。只是事情太过紧急,她刚刚太过着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露嫣缓缓道:“我怕是不能去侯府了,母亲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