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医 第34节(2 / 2)

一品太医 少地瓜 1996 字 12个月前

洪文都快被他气笑了,“你快歇歇吧!压根儿什么都不缺!”

姜大人一愣,“那我怎么经常觉得疲惫,睡一觉反而更累,跟歇不过来似的。还掉那么多头发。”

“张嘴,”洪文示意他往向阳处张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脉数而促,面上微微泛红,口舌内有疮,是不是总觉得口渴,偏喝多少茶水都不管用?”

姜大人猛点头,“可不是么,都快把自己灌个水饱了,可还是渴的跟什么似的。”

“尿怎么样?经常腹泻吧?”洪文翻出纸笔,准备写方子。

“正是!”说到这份儿上,姜大人是真相信眼前这位小大夫有真本事了,自己所有的毛病全中呀,“喝的水多,尿反而不顺畅,也时常腹泻,还以为是夜里睡觉没盖肚子着凉了呢。”

因为都是常见的小毛病,还以为是夏日暑热的缘故,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经常烦躁,觉得热,”洪文刷刷写了几笔,“你没什么大毛病,非但不虚,反而是因为烦闷太过而导致五脏六腑里生出一股热毒来。这热毒在你体内乱窜,令阴阳失衡,可不就是把水都烧干了?津液不畅,难以抵达,人自然滋润不过来,所以时常倦怠疲惫,头发也不受滋养,自然脱落。”

姜大人目瞪口呆,“我没病?”

咋可能嘛!

“如今也算被你自己熬出病来了,”洪文无奈道,“归根究底,不过是你自己烦闷太过、思虑太多。吃几剂导赤散就行。”

这个方子清热利水、滋阴泄火,最后可以把热毒从尿中导出,病自然就好了。

姜大人晕晕乎乎接了方子一看,见上面是“生地黄、木通和生甘草梢”等几样,又有竹叶做药引,便又虚心求教,“以前看别人的药方都是十多味的,怎么这个这么少?”

“你也说是别人的药方,”洪文不觉好笑,“那人家不掉头发呢!”

姜大人:“……”

洪文拍拍他的肩膀,“说白了,你这个就是心病引起的,素日别想太多,反倒把自己急坏了。日常可以多用点鸭肉、莲子等清凉的,金银花泡水也好,只是每天只许一小撮,多了反而伤身。”

姜大人闷闷点头,坐在原地也不动。

过了会儿,大约实在憋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小声道:“哪里能不愁么!”

他想把儿子送到太学去读书,奈何自己如今才是正六品,刚好卡在太学“非五品官员子嗣不得入”的门槛上。

官员五品和六品之间虽然只隔了两级一品,升迁之难更甚天堑,给他愁得不行。

一个人的性格会体现在言谈举止上,洪文从最初跟他说话到方才把脉,足可看出这是个极为要强好面子的人。如果他不把自己的脾气改了,吃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以后必然还会复发。

洪文就道:“老子曾说道法自然,可见世上许多事都是强求不来的,又或反而弄巧成拙,把已有的弄没了。”

姜大人张了张嘴,“唉,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没错,可……”

世上有几人真正做得到呢?

洪文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不奢求所有病人都能在一朝一夕改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身子骨才是一切的根本,若你倒了,其余的还有什么指望呢?”

见他不做声,就知道是听进去了,洪文又道:“我看你性格过于刚强激进,过刚则易折,急求反而不成。不如日常打打太极拳,或是练字,也好平心静气。”

姜大人知道他是好意,十分领情,“您说的有道理,不过是我自己跟自己较真儿罢了。说起来,而立之年能走到这一步,我也该知足了,奈何……”

洪文笑道:“是呢,你自己能这么想,可见也是个明白人,我倒不用多说了。”

接下来几天倒没什么新鲜事,只是定国公府被查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令人不胜唏嘘。

洪文也跟着叹了两回,倒没太往心里去,谁承想这日一出门就被人拦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热了,大家一定要心平气和保证健康,一切难事都会过去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健康第一!压力过大真的会脱发!变秃!

ps,最近上榜,来的读者朋友也多啦,难免众口难调,在这里统一回复下哈。

矛盾点主要集中在两处,一个是说我写的不严谨,“封建社会男女怎么可能这样”“不合规矩”等等。且不说我写架空虚构小说本来就是为了博众人一笑,历史上的许多朝代在我们看史料之前,根本想象不出来人家有多么开放、奔放,各种放!一句话,老祖宗比咱们敢玩儿多了!

第二个就是说作者没见识,写皇室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延伸出来的,一点都不尊贵体面,太抠了。

这个我还真不是故意诋毁,就说几个流传度特别高,百度上就有的历史吧。

开创文景之治的汉文帝超节俭,自己都不舍得盖新宫殿,一听要一百金,立刻打消念头。他一年到头都不换龙袍,衣服补丁摞补丁,还经常穿草鞋。

隋朝皇帝杨坚,宋代赵匡胤、赵祯,都是经常被半夜饿醒还不舍得叫饭的……

相较之下,我小说里的隆源帝算啥啊!吃饱穿暖!

第三十一章

清晨的玄武街上熙熙攘攘, 从各个店铺喷涌而出的水汽笼罩了半边天,然后又被初升的朝阳涂成紫红色,很有点世外仙境的意思。

这是一条专卖早点的街巷,往来食客中有的要赶早远行, 有的则是顺道吃了早饭去上朝。狡猾的商人, 朴实的农民,高雅的朝臣……此时都被几份早点拉到一起, 再不似平时那样泾渭分明。

朱老大酱肉烧饼铺子已经开了许多年, 街坊四邻都认这一口。那老大的烧饼外头是层层叠叠的酥皮, 金光灿灿,里头是提前一夜腌制好的酱肉,红棕油亮,咬一口, 油脂滋滋儿直冒, 却因肉被炖透了而不显油腻。

他家的铺子里还有一样“独门绝技”:芝麻盐,这东西听起来简单极了, 可若想做的好吃, 并不容易。

朱老大好像天生就在摆弄吃食上有些灵性,捣出来的芝麻盐又香又细,若有孩童偶然不爱吃饭了,家中长辈就会来花五文钱包一包回去, 随便拿个饽饽蘸着吃都开胃。

洪文就爱惨了他家的酱肉烧饼蘸芝麻盐, 每隔三两天不吃一回必然浑身难受。

此时他手里抓着一只,狠狠往盛芝麻盐的碟子里按了一回,甩开腮帮子猛咬一口,柔嫩多汁的肉混着外酥里嫩的面皮,说不出的享受。

他甚至把眼睛都眯起来了, 脑袋快乐地小幅度摇晃。

这早点足以拉回一个轻生的人,他坚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