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由黑衣人背着走出刑房,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她鼻间,越来越浓烈。
她微微一垂着眸子,就看到刑房外面的地面上,都有不少泼墨般怒撒的鲜血。
刺目的鲜血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几个血坑,有的鲜红的血还未干涸,看起来还很新鲜。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那些血液中不单单是血液,好像还有不少肉酱一样的东西混杂在里面,特别粘稠腥腻,很是恶心。
从这些新鲜的血液看来,这里方才死过人。
孟茯苓目光再往前移动,被黑衣人背着,随着圆净他们走到另一条密道,入目的是无数的白骨、或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太可怕了!不用说,孟茯苓已经猜到这里是养尸之地,那些白骨、尸体应该是失败品,而圆净绝对是主谋。
圆净的手段真阴狠,孟茯苓没有目睹侯府外面的一幕,还不知道圆净是假冒的,心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家人,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捉她,是为了威胁祁煊吗?
如果是,现在应该不会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思及到此,孟茯苓心惊不已。
走到密道尽头时,一阵阴冷吹来,冻得孟茯苓身上的鸡皮疙瘩直竖而起。
继续走,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下面是一条石梯。
一行共有十几个人,依次顺着石梯往下走。
石梯很长,不知走了多久,一道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圆净亲自打开了机关。
孟茯苓看到外面的景致,就知道刚才的想法落空了。
她还想到了外面,就大声呼救,即便祁煊在山顶的敬国寺,也能听到她的呼救声,来救她。
没想到,那条密道直通到山脚下的,前面的钟离骁突然转过头,似看破她的想法一般,发出一声冷笑,“这里是我设计的,祁煊就是想破脑子,也绝对想不到这里有密道。”
孟茯苓诧异,原来钟离骁贵为燕国的皇子,还精通机关、密道设计。
看来那山庄里的机关,全是出自他之手,孟茯苓隐隐知道他和圆净合作什么了
“别废话,快走!”圆净催促道,他走于最前面。
黑衣人分散于四处,没多久,他们不知从哪里,一个人骑了一匹马。还有人一边骑着马、身后又牵着马过来。
牵过来的马,是给圆净他们的,圆净让背着孟茯苓的黑衣人骑马带着她,钟离骁和洛昀皓一人各骑一匹。
在黑衣人要把孟茯苓抱上马时,孟茯苓拼尽全力推开他,即便双脚沉重如灌铅,还拔腿狂跑,边跑边大喊祁煊的名字。
孟茯苓明知道她肯定跑不了,还是想拼力一试,因为祁煊也许还在这座山上,若她真的被圆净带走的话,祁煊要找到她太难了。
她这番举动,彻底惹怒了圆净,他怒道:“不知死活!”
不用他亲自出手,那名黑衣人已飞离马匹,几个纵跃就挡住她的去路。
“打晕!”圆净命令道,黑衣人听后,点住了孟茯苓的昏睡穴。
洛昀皓看着这一切。似乎不为所动般,钟离骁讽刺道:“你喜欢她,却保护不了她,还要受制于人,真是窝囊!”
他很窝囊吗?可谁能体会那种神智难自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另一边,祁煊在敬国寺搜不到圆净他们,却找到了半山腰处密室、密道。可惜他要找的人,早已经走了。
祁煊似乎听到孟茯苓在喊他一样,心口疼得厉害,忧虑之感愈发强烈。
茯苓,你在哪?我一定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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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净一行人为了躲避祁煊的追查,一路乔装,不断改变路线。
祁煊紧追不舍,好几次查到他们的行迹,却落空了。
这一日,天色已黑,圆净等人错过了客栈,只能在露宿野外。
孟茯苓手脚被捆绑着,坐在火堆旁,黑衣人们有的看守她,有的去打野味、捡干柴。
洛昀皓就坐在孟茯苓旁边,要不是钟离骁和圆净就坐在不远处,她真的很想问洛昀皓。圆净要把她捉到哪里去。
她一开始,以为圆净是要用她威胁祁煊,可现在看来不是。因为祁煊一路紧追,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洛昀皓面色清冷,好似没有发现孟茯苓时不时盯着他。
他从一个黑衣人手里,拿过一只处理好的野鸡,亲自烤了,递给她,语气微冷,“吃!”
“我的手被绑着,要我怎么吃?你先帮我解开吧?”孟茯苓蹙眉道。
洛昀皓没有犹豫,便要帮她解开绳索,对面的圆净看了,甚为不悦,“洛昀皓,你喂她!”
孟茯苓气结,一路上,想尽办法,都逃不了。
她好几次偷偷留下记号,希望祁煊能寻着记号找到她,结果,都被这老秃驴发现了,他的警惕性高得可怕。
“我喂你!”洛昀皓目光飞快地扫向孟茯苓的手,方撕下一小块鸡腿肉,送到她嘴边。
孟茯苓虽不乐意被洛昀皓喂,可她不想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啊!
圆净可能是见她安份了,没再搭理她,过了一会,他突然站了起来。
交代众人看好孟茯苓,圆净就往树林的深处走去,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