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不知道祁煊为了她与洛昀皓大打出手,只是觉得奇怪,自从那天洛昀皓到酒楼传旨后,就没上将军府蹭饭了。奇怪归奇怪,她也没多想。
酒楼的生意比预料中还火爆,也亏得时文乐的能力不错,她也算放心,一有空就陪着小冬瓜,照顾陆管家。
对于陆管家,孟茯苓心里很愧疚的,陆管家完全是无辜受牵连的,若不是她让他打理酒楼的事务,他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正看着小冬瓜和小鸡翅玩,竹香就过来问:“小姐,明天到岳阳侯府赴宴,要穿哪套衣裳?”
孟茯苓蹙眉,现在她名声大噪,发帖以各种名由邀请她赴宴的贵妇、小姐不在少数,都因为好奇,想一睹她的真容。
能推的,她都推了,唯独答应赴岳阳侯的女儿岳凝烟邀请她的赏花宴。
其实早在她刚进京时,除了关注美食大赛的,也留意京里有无姓岳的富家大户。
留意了许久,全京都城姓岳的只有两家,一家与薛氏所说的不符合,另一家是岳阳侯府。
只要一问,几乎无人不知,岳阳侯名叫岳韶清,他是太后唯一的弟弟,当年助皇帝夺位登基、立下不少功劳。
据说他有个女儿流落在外。如今已派人寻回了,也就是岳凝烟,他对岳凝烟百般疼爱,铸成她无法无天、刁蛮的性格。
孟茯苓几乎可以肯定岳韶清就是薛氏和她说的那个人了,她想起离京时,薛氏含泪告诉她一个惊天秘事。
不过,不管岳韶清是不是那个人,与她无关,薛氏告诉她,也只是觉得她有权知道,而并非要她去寻找那个人的下落。
所以,孟茯苓来京都城这么久,都没主动与岳阳侯府的人接触。上次美食大赛决赛,岳韶清也没现身,听说是身体抱恙。
这次,岳凝烟主动相邀,孟茯苓觉得去岳阳侯府见识一番,也无妨。
“娘亲,带小冬瓜去,好不好?”小冬瓜抱着孟茯苓的手臂摇啊摇啊,撒娇着,声音比以往还要甜上几分。
小鸡翅见状,也抱住孟茯苓的另一只手臂,学着小冬瓜的样子,也嚷着,“姐姐,我也要去嘛!”
孟茯苓被这两个小家伙打断了思绪,好笑地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她一直把他们留在府里,能陪他们的时间又不多,他们一定闷坏了。
反正她不会在岳阳侯府待太久,见识一番岳凝烟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走。待离开岳阳侯府后,还可以带他们去夜市逛逛。
如此一想,孟茯苓便同意了,可万没想到这一去,小冬瓜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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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侯府的赏花宴定在晚上,赏的是一种只在夜间盛开的花,这花名为夜星花,此花盛开时,花形如星,还会散发出如星光般的光芒,十分珍贵稀有,据说是岳韶清为了讨岳凝烟开心,花费重金从域外所购的。
对此,孟茯苓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她不是原主,岳韶清为了岳凝烟这个假女儿做什么事,她都不会在乎。
次日,孟茯苓稍作打扮,便前去赴宴,本来祁煊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去参加赏花宴的都是各府夫人、小姐,根本没哪家男主子同去。
孟茯苓也不是怕他被人笑话,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容貌,去了的话,肯定会招蜂引蝶。
是以,祁煊只把她和小冬瓜等人送到岳阳侯府外,约定好何时来接他们去逛夜市后,就离去。
孟茯苓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无意和竹香跟在他们身后,待无意把请帖交给门口迎客的管事,就有人高声报出她的名号,再由专人在前面引他们进府。
走进大门的时候。孟茯苓还只是感慨了一番端庄大气的正厅,等拐到后院的时候,风格陡然一变,瞬间好似进了苏州园林。
亭台楼阁在各种假山植被间若隐若现,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小院落数不清,花园里还引进了一条活水,还在花园里修了一个荷花池。
拐过荷花池,另一边有一座占地极宽的亭子,这亭子很独特,与孟茯苓在现代看到的不同,共有两层,四围垂挂着淡黄色薄纱,从外面是看不清亭内的人,只觉得人影绰绰。
亭子的另一端,还连着一条长不见尾的走廊,走廊两侧还挂了罩着淡黄色薄纱的灯笼。令灯笼散发出的光芒有种朦胧、唯美之感。
孟茯苓正暗自赞叹,不想,小鸡翅居然发出嫌弃之语,“姐姐,这里不怎样啊,我还以为多好看呢。”
呃,孟茯苓一哽,听听小鸡翅这语气,好像见过比岳阳侯府更好看的园子一样?她正要说什么,小冬瓜就点着小脑袋,附合小鸡翅的话,“就是、就是!”
这下,孟茯苓认为是两个小家伙单纯不喜欢这里,才故意这样,而非这里真的不好看。
至于这两个小家伙为何不喜欢这里,可能是因为进来时,一路上都有人以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甚至有些同样来参加赏花宴的人,刚好与他们一同进府,或在他们前面、或在他们后面议论着。
孟茯苓自己倒可以无视这些人,就怕小鸡翅和小冬瓜幼小的心灵会受到影响。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瞧他们两个一人一句、有模有样地批评这不好、那不好,直到靠近亭子,他们才停止议论。
因为除了岳阳侯留在亭内伺候的丫鬟,客人不能把丫鬟带进去,所以,无意她们只能侯在亭外。孟茯苓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心想权贵府上的规矩就是大。
孟茯苓与两个小家伙,进了亭子,本来亭内的人也没怎么去注意他们,是有人惊讶道:“孟东家,你怎么也来了?”
就是这句话,令在场众人都知道来的人是近来风头正盛的孟茯苓,皆禁声了,齐齐盯着孟茯苓看,眼神各异,有善意的、好奇的、鄙夷的………
不屑者居多,毕竟就算孟茯苓是祁煊的心头好,还得美食大赛第一名,也改不了她出身乡野的事实。
孟茯苓冷笑,说话的人可不就是洛瑶,她倒是忘了她也会来。也是!岳凝烟刚被寻回不久,正极力融入京里的上流名媛圈子,与各府名媛结交,其中便有洛瑶。
而多数人看中岳阳侯府的势力,才愿意与岳凝烟结交,背地里指不定也看不起她,毕竟她是岳韶清从外面寻回来的,在这些自翊不凡的贵妇、名媛看来,她不过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洛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还以为你和祁小姐姐妹情深,她受罚,不能出府,你会在定安王府陪她解闷呢。”孟茯苓淡笑道,话中的讽意很明显。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了,前不久,祁玉找来一群乞丐到天源酒楼闹事、给孟茯苓添堵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在场的女子都惯于后宅的勾心斗角,心思都活络得很,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天洛瑶与祁玉一起去天源酒楼,结果。祁玉受罚,洛瑶却无事,难道她对祁玉买通乞丐的事真的一无所知,还是里面有什么内幕?
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洛瑶如何回答。
洛瑶怄火不已,这孟茯苓生就一条毒舌,每次都能把她推入难堪之境,她定了定神,努力稳住了情绪,笑道:“阿玉潜心抄写女戒,怎么会闷?我是不好打扰她,倒是难为你这么关心她了。”
孟茯苓暗骂一声无耻!洛瑶为了帮自己解围,连祁玉被罚抄女戒的事都抖出来了,哪怕众人心知肚明,但这么说,只会更损祁玉的名声。
她当然不可能是在为祁玉这蠢货鸣不平。只是单纯地厌恶洛瑶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