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冷瞪了周婆子一眼,没有要请毕掌柜进门的意思。“多谢毕掌柜和贵东家看重,我作坊所制的粉条,供给一家酒楼已足矣。”
毕掌柜不是蠢人,自然听出孟茯苓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一抹恼色,却故装不明,扯出更大的笑容道:“孟姑娘真是好本事!那不知孟姑娘能否引在下去作坊里看看?先验货,再定价格。”
周婆子想到自己不过是带个路,就得了二两银子,还想着再赚一笔,就对毕掌柜道:“我知道作坊在哪里,我给掌柜的带路!”
毕掌柜的脸色才缓些。心道,天下没有银钱办不到的事儿,瞧这老婆子的谄媚样,这孟茯苓也不过是个山野村姑,能好到哪里去?这会子估计是装模做样,想把价格抬高。
这么一想,毕掌柜便真的要跟周婆子走,不成想。孟茯苓却沉声呵斥周婆子:“怎么?周婶子,你当作坊是你家开的?”
周婆子吓得一哆嗦,拍了拍胸口道:“我好心替你跑腿儿,你恼什么恼?”
毕掌柜闻言。隐有大事不妙之感,又见许多好事的村民向这边走来,便道:“孟姑娘,不如让在下进门详谈?”
孟茯苓心里冷笑,“是我没把话说清楚?倒让毕掌柜误会了,我作坊的粉条只够供给一家酒楼用度,但这酒楼却是食为天,而非鸿运酒楼。所以。我与毕掌柜没什么可详谈的。”
毕掌柜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褪,沉声说道:“孟姑娘,整个岐山县,就数我们鸿运酒楼最气派,食为天根本难以与我们相比。”
☆、第64章 都是一群土包子
毕掌柜见孟茯苓不语,不禁感到着急,“孟姑娘,在下不知食为天给你开了什么高价,但不管他们出多少,我们都加三成!你看这诚意如何?”
这时,村民都走近了,刚好听到毕掌柜的话,都屏住了呼吸,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多加三成是什么概念?
可他们只知道粉条很赚钱,却不知到底能赚多少,自然是算不出来。
全都眼热地看向孟茯苓。都认为她肯定会答应。
可惜,孟茯苓还是摇头,编说道:“毕掌柜开价确实有诚意,可我还是不能应下这买卖。我和食为天的韩老板是签过买卖契书的,若是违背了,我便要吃官司。”
孟茯苓卖菜谱有签契书,而粉条非但没有,她甚至和韩桦霖言明,她可以将粉条卖给其他酒楼。
但她和哪家酒楼做生意都行,就是不可能与鸿运酒楼,她可没忘了之前她被陷害,祝来福也有意害她。
毕掌柜见得孟茯苓半分不让。心里愈发焦急了,他若是空手回去,以东家那暴躁脾气,说不准会把他踢出鸿运酒楼。
想了想。毕掌柜就咬牙又加了价格,“五成!”
众人的眼睛又瞪圆了一圈,紧紧盯着孟茯苓,等着看她如何反应,孟茯苓依旧摇头,扔出两字,“不卖!”
“七成!”毕掌柜几乎是咬牙切齿了,青筋已经毕现。
围观的村民灼热的眼神,也令他有种被当成猴子围观的难堪。
见孟茯苓再度摇头,毕掌柜实在是气得狠了,一怒之下,高声说道,“双倍!我们鸿运楼出双倍价钱,粉条只能卖给我们酒楼。”
双倍!众人看向孟茯苓的眼神,简直要冒出火了。
从头到尾她只说不卖,或摇头。就硬是把价格扛到翻倍了,都暗想这份心机手段真厉害啊。
薛氏不知道祝来福曾有意害孟茯苓的事,她上前扯了扯孟茯苓的衣袖,有些激动道:“茯苓、这、这……”
孟茯苓自然明白薛氏的意思,粉条如此大赚,价格翻倍确实很令人心动。但她绝不会因此违背自己的原则,再说,与祝来福这种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毕掌柜还是请回吧!”孟茯苓阻止毕掌柜再开价。
毕掌柜脸阴沉得可怕,“我们鸿运酒楼不说在岐山县,就是在京里也有些势力,若是孟姑娘一意孤行。以后有个什么差错,那就,呵呵!”
他故意不把话说完,末了,还呵呵冷笑,一听便有种威胁的意味。
孟茯苓眉梢一挑,冷笑道:“毕掌柜这话,我记下了!我倒要看看我正经做事、赚个辛苦钱,你们能拿我如何!”
孙掌柜脸色寒得都能刮下二两霜来,暗骂孟茯苓不识抬举,眼见白花花的银子居然不要。
但一想到空手回去,自家东家指不定会怎么惩治他,他心里的懊恼和焦急就再也压不住了。
一时气极,毕掌柜就忍不住怒骂:“你这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鸿运酒楼肯买你的粉条。是看得起你。还敢推三阻四不同意,不就是些破粉条吗?有种你就看严些了,小心哪日有些天灾人祸,哼!可就打水漂了………”
这话说得可真够直白,就是傻子都能听出赤裸裸的威胁之意,不说孟茯苓如何生气,葫芦已沉着脸,要上去教训他。
孟茯苓伸手拦住葫芦,“毕掌柜,你觉得在我们岭云村的地盘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葫芦实在搞不明白孟茯苓,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指望这些村民帮她?
毕掌柜却不以为意道:“怎么不合适?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我若是不痛快,随时都可以把你们送进大牢。”
村民们本来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突然被毕掌柜骂土包子,都被撩起三丈怒火。死死瞪着毕掌柜,恨不得把他吃了。
毕掌柜眼见众人虎视眈眈地围了过来,心下也是发虚,极力咬着牙、挺起脊背,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城里来的,若敢打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闵城礼也在村民群中,他为人机灵。略一想,倒悟懂了孟茯苓的意思,便大喊道:“你们城里人多了啥?真当我们村里人好欺负了?”
经他这一喊,村里的汉子更加激动了。再则,这里的村民都是穷惯了,多少有些仇富的心理。
这种心理一经挑起,就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有钱了不起啊?要是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去放火烧了你们的狗屁酒楼!”
“对,对,烧了它!真当我们岭云村的人好欺负啊!”
“呸!什么狗屎掌柜,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居然也敢跑我们地盘上乱叫!”
“………………”
众人一边恼怒喊叫着,一边又往前撵了几步,直将毕掌柜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