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节(1 / 2)

尘土飞扬,黄沙之中,韦淼出拳之快,快到让人只见一片残影,身穿银甲的慕容宝鼎一退再退。

韦淼出拳猛起硬落,劲如崩弓,发如炸雷!硬开慕容宝鼎中门,连连迸发!

终于韦淼拳势如怀抱婴儿。

招数名称不显凶悍,实则最是凶猛无匹。

老辈江湖拳法宗师早已盖棺定论,此式练拳打到数万次,方可见功底,劲至发丝!

韦淼练拳成痴,从不以天赋出众而懈怠片刻,自年少起学得此式,日日勤恳不息,入山摧巨木,入水捶江河,也许早已出拳百万!

一拳如同撞碎大钟,轰然巨响。

被柴青山一剑挑出之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慕容宝鼎再次被韦淼一拳砸飞出去十数丈,数十骑躲避不及的冬雷精骑被当场撞死!

这位本该在中原江湖大放异彩的南诏武道宗师,在拒北城外的沙场上,在数千北莽骑卒的视线中,打得慕容宝鼎狼狈至极,气机摇晃!打得慕容宝鼎身上披挂宝甲坑坑洼洼,几乎彻底损毁!

身形摇摇欲坠的慕容宝鼎怒吼道:“再来!”

韦淼如影随形,左臂伸出,绕至慕容宝鼎耳畔,手掌贴住太阳穴,看似轻描淡写一拍,远比韦淼身材高大的慕容宝鼎便双脚离地,韦淼右手一拳炸雷一般砸在后者腹部。

原本向后倒飞出去的身躯又被韦淼左手扯回,又是一拳砸在腹部。

那一幕滑稽且惨烈。

慕容宝鼎倾斜横悬空中的身躯一直不曾落地,就这样被韦淼一步一步向前踏出,一拳一拳轰在后者腹部。

韦淼最后一拳,亦是此生最后一拳,重重砸在慕容宝鼎宝甲破碎后血肉模糊的腹部。

慕容宝鼎终于落地,摔出去七八丈远,七窍流血。

所谓的不败之身,哪怕有宝甲护体,依旧成了天大的笑话。

韦淼傲然站在原地,轻轻转头回望,看了眼那座骑军圆阵,无法看到并肩作战至此的柴青山身形。

稍稍抬高视线,望向那座拒北城,注定无法看到那道婀娜身影了。

韦淼的视线逐渐被眼眶流淌出来的血水模糊。

慕容宝鼎倒地之后,试图挣扎起身,竟是徒劳,不断呕血。

他心知肚明,韦淼只差数拳,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双方公平捉对厮杀,慕容宝鼎根本就没有办法抗衡韦淼。

这一刻,慕容宝鼎对于日后称霸中原江湖一事,再无半点念头。

慕容宝鼎接连三次起身都中途放弃,只得颓然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无色,已经完全失去战力,这位心比天高的北莽持节令,面容苦涩,轻声咒骂道:狗日的中原江湖!

不远方,韦淼站在原地,无声无息。

南诏宗师韦淼,全身筋脉寸断,死而不倒!

既然天下拳有韦淼,岂有我韦淼畏死收拳的狗屁道理!

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看着呢。

……

在韦淼壮烈战死之前,北莽骑军包围圈出现诡谲的静止,那名老人已经杀得他们胆寒,而且骑卒与战马的尸体已经形成一道天然的拒马桩,已经不利于骑军驰骋冲杀。

身中数枝箭矢的年迈剑士吐出一口漆黑血水,单膝跪地,以手中长剑拄地,才支撑住身形不坠。

柴青山绝不愿意双膝跪地而死,也不愿倒地而亡,最终盘腿而坐,横剑在膝。

既然剑名绿水,那么剑身自然绿意昂然,一如中原江南的春光,阳光照耀下的剑光涟漪,恰似东越剑池被春风吹皱的池水。

柴青山用袖口轻轻擦去剑身之上的漆黑血水。

老人临死之际,颤声微笑道:“我东越剑池,开宗立派五百年,仗剑看江湖……山高水深剑气长!我柴青山……不曾让三尺剑蒙羞!”

……

继程白霜隋斜谷两位中原宗师之后。

柴青山,慷慨战死。

韦淼,尾随其后,默然赴死。

第426章 且待我伸伸懒腰

武帝城于新郎手持名剑扶乩,直接杀向增援而至的一千种家精骑,一剑落去,这一剑截然不同于之前的蜻蜓点水杀人即止,正大辉煌,剑气之盛,遮天蔽日。

以至于从不愿夸赞谁的王仙芝曾经私下对绿袍儿小丫头笑言,东海武夫数万人,唯有于新郎一枝独秀!

足可见王仙芝对于新郎的期望之高。

四十余种家精骑直接被这股凌厉剑气搅烂,血肉四溅,场面血腥至极。

其中一名本该死在剑气之下的披甲骑卒突然倒掠而去,次次都精准踩在战马头颅之上,兔起鹘落,如履平地,瞬间就和是势不可挡的于新郎拉出一大段距离,最终落在两匹继续前冲的战马缝隙之中,随意抬起手臂,从那名种家子弟手中夺过一杆精铁长枪,面带微笑,抬头望向那位如附骨之疽迅猛杀至的年轻剑客,这名身披普通骑卒甲胄的中年人一枪捅出,枪出如大蛟跃水,直刺中原剑客心口。

春秋四大宗师之一的枪仙王绣,便曾留下《大臂谱》传世,明言“枪扎一线,直直而去,一线之上,鬼神退散!”

于新郎每次踩踏在种家骑军的战马头颅上,都使得脚下战马前腿折断,扬起一阵漫天尘土,彻底打乱了这支骑军的阵型,他面对那名中年骑卒气势如虹的一枪,身形猛然下坠几分,低头弯腰,堪堪躲过锋芒无匹的枪尖,一剑递出,同样笔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