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苏清影,有苏红玉倒是也不错,苏红玉的家庭条件还行,父母都是工人,家里没什么拖后腿的,关键是苏红玉自己也是一个孝顺勤快的姑娘,要了她做儿媳妇,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许文静没想到就连自家男人都不站在她这边。她闹腾这么半天屁用都没有,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方贤德想着去下聘的话,让方正业开着车过去也能让他们面上有光,这才巴巴地过来询问方正业。
他以为这事儿是十拿九稳的,然而方正业却说道。
“大伯,这是件喜事儿,我肯定是想要跟你们一块去的,但是这次真不行,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正业倒是并没有糊弄方贤德,昨天他接到了刁爱国的电话,请他明个到家里面去吃饭,说是他家人知道了他帮自己的事情,要设宴款待方正业。
“方同志,我哥明天正好探亲回来了,他知道了你帮我的事情,嘱咐了我一定要把你请过来。”
其实刁爱国已经打电话联系过方正业很多次,但是方正业平时工作忙,没时间过去,他便特意约在了礼拜日,方正业已经答应了那边儿,便不好再拒绝了。
方贤德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那边儿的话能不能改个时间过去?毕竟你堂哥去下聘一辈子也就一次的事情……”
在方贤德看来,出去吃饭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往后推推就是了,这次约不成下次再约,也不妨事儿的,自己这边儿可不一样,方正堂是方正业的亲堂哥,堂哥定亲他不管如何也得去帮着撑撑场面不是?
“正业啊,你瞧,我之前也没什么事情求你,这次你真要帮帮我,要不你那边儿另外约个时间再说?”
方正业却摇了摇头说道:“大伯,我朋友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招呼,他们全家都在等着我过去,我不好拒绝的。”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说道:“厂子里会开车的人不少,要不你找运输部的人问问?”
方贤德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方正业还是不同意,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笑容随即消失。
“正业,找外人哪里有找家里人好?你说是不是……”
方正业还是摇头,立场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对方:“大伯,真的不行。”
场面就此冷了下来,方贤德抹了一把脸,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正业,苦笑一声道:“你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我都请不动你了……你这到底是跟我生分了。”
他还是觉得方正业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跟他生疏了,所以这么简单的事情才不肯帮忙,明明是自己的亲侄子,可是那疏离的态度却还不如自己办公室里的小科员。
方正业似乎没听懂方贤德的话似的,认真地道:“大伯,你错了,过去我其实也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方贤德自己过去对他不错的想法,事实上过去如果自己有事情的话,也不会推了别人的事情去帮方贤德,这跟感情淡不淡的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话不投机半句多,方贤德高高兴兴地来找方正业帮忙,结果却不如他意,看着对面坐着的方正业,方贤德心中莫名憋气,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来,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方正业开口道:“大伯,您稍等一下。”
说着,方正业便去了卧室里面翻找了一番,很快就将上一次方正堂送过来的那些东西拿了出来,另外又搭了两块布料,将其还给了方贤德。
“大伯,堂哥结婚这是大好事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就当是我的心意了,东西不好,您别嫌弃。”
方贤德满心以为方正业是变了主意要开车陪着他们一起去送聘礼的,结果没成想他竟然拿了这些东西出来。
看着堆得自己满手的这些布料什么的,方贤德感觉脸有些热。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之前方正业结婚的时候,从下聘礼到迎亲娶妻都是方正业自己一个人张罗的,他这个当大伯的也就只是送了点东西聊表心意,之后便什么都没有做了。
那个时候方贤德觉得方正业样样都能搞得好,自己送点东西也就成了,插手帮忙也帮不上,可是现在当对方跟自己当初一样只是给点东西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当初做的事情到底有多过分。
方贤德面皮有些烧,抱着那些东西不尴不尬地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能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来。
“大伯,要不您在这里吃些再走?”
方贤德哪里好意思在吃方正业的饭?
“不用了,既然你忙的话,那就算了,你婶娘把饭做好了,我还得回去吃呢,那我就先走了。”
因为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实在是跌份,方贤德脸上发烧,抱着这堆东西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方正业的家。
走半路的时候,方贤德不小心将布料什么的掉在了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几张大团结夹在布料里面跟着掉了出来。
当看到这些钱的时候,方贤德就感觉像是有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他面皮子烧得厉害,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这是他在方正业结婚的时候拖方正堂捎过去的东西,布料是,钱也是,他这个做大伯的在自己亲侄子结婚的时候就给了这么些东西……
若是方正业的父母还在,这些东西给出去其实也挺有面儿了,可是自己的弟弟弟妹早就已经没了,他就是方正业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也是他在方正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
方贤德想起这些事情之后,面上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许文静和方正堂知道方贤德去找方正业借车用的事情,结果等了半天,就看到他跟游魂似的从外面进来。
许文静看到方贤德怀中抱着的这些布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飞快地过去将布料接了过来。
她满心以为这是方正业给的好东西,然而拿过来一瞧,却发现除了最上面两块儿是新给的之外,剩下的竟然全都是自己之前给出去的,许文静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想也不想地说道:“他唯一的堂哥要订婚了,他就给这么些东西?真是不嫌磕碜。”
她也就是随口一抱怨罢了,却没想到自己这话却戳到了方贤德的心窝子,他突然爆发了,朝着许文静吼道:“给你这些东西少吗?你还想怎么样?怎么,非得要让正业从身上扒一层皮给你你才高兴是不?知道的说你是婶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扒皮呢!有你这么做婶娘的吗?你良心呢?”
许文静的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朝我叫什么?我不就说一下吗?这还犯什么法了?你要真觉得我不好,就找别人给你儿子张罗婚事儿。”
说完这话,她将怀中的东西往方贤德怀中一塞,扭头便跑回房间去了,很快嚎哭声就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方贤德头疼不已,他将怀中的这些布料放在了一旁,满脸颓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原本方正堂还想问问方贤德有没有找到方正业借到车子,但是看到他这样子,方正堂便知道应该事情没能成。
他心里面有些疙疙瘩瘩的,不过倒是也没有过多计较什么。
大不了他去找运输队的借辆车子,最多也就一包大前门的事儿,总归不会丢了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