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不可能用年轻不懂事作为欺骗自己的借口,他就是被利益冲昏头脑,丧失良知,成为一切不幸的□□。
到头来,还害了容家,小儿子,太多人都被牵扯进来。
容振华身上的死亡气息越发清晰,很快就可以见到吴家父女了,他会去请罪。
“你们几个兄弟都要好好的。”
容蔚然听着。
“爸在国外有个账户,上面有一笔钱,是给你留的,等你结婚的时候用。”
容振华突然又有精神了,说话也利索了些,“具体都在你房间书架第二排的一本书里。”
“老六,你是最像你爷爷的,重情重义,可惜啊……”容家已经败落了,否则早点交给小儿子打理,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这都是命。
不给容蔚然开口的机会,容振华闭上眼睛,“你出去吧。”
容蔚然的唇角压紧,他出去时,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他看。
“老六,爸有对你说什么吗?”
“那个……姚秘书说了,爸没有留遗嘱。”
“是不是爸跟你提了?”
容蔚然大步往前走,将那些令他暴躁的声音全部甩在后面,片甲不留地|剥|出自己的世界。
医院门口,楚禾站那儿,神情复杂,她以为容振华的病情至少还会熬个几年,和大多数老人的情况差不多,谁知道会突然成这样。
所以容蔚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是不会不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的,这点,她知道,其他人也不会不清楚。
在容蔚然走近的时候,楚禾问他,“看到杜鹃花了吗?”
容蔚然脚步不停,“下次。”
楚禾一愣,他这两个字充满了希望和美好,她不忍心再去把残忍的现实摊给他看。
容家依旧大到极度奢华,梨树桃树花开艳艳,小桥流水,竹林翠绿,风景秀丽,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压抑。
保镖,佣人,管家,个个都顶着张风雨欲来的表情,他们看到回来的人,都低头见礼。
“六少爷。”
容蔚然不做回应,他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里。
楼下的管家心事重重,“楚小姐,我家老爷他……”
楚禾说,“就这两天。”
管家身子一晃,后退了两步,他痛哭,老爷怎么就走他前头了……
楚禾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递纸巾。
管家摆摆手,佝偻着腰走了。
停留在原地,楚禾抬头环顾诺大的客厅,容家势必会随着容振华的走,彻底败落,走上赵家,盛家的老路。
a市变了,也没变,还是一家独大。
傍晚,容斌在门口拍门,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门打开了,容蔚然启唇,他很平静,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有事?”
容斌冷冰冰的说,“爸要见施凉。”
容蔚然闭口不答。
“爸他要见你的前妻,施凉,你听见没有?”
容斌情绪失控,要不是其他人拉着,他的拳头已经挥上去了。
容蔚然淡淡的问,“见她做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容斌咆哮,这段时间积压的愤恨和痛苦终于爆发,他不能接受容氏的现状,如同不能面对唾手可得的一切变成泡沫。
“都是因为你!”
他近似是扭曲黑白的责骂,“当初要不是你中了施凉的圈套,被她牵着鼻子走,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盛家也是被你害的,才有那样的下场!”
容蔚然,“说完了?”
明明是没有起伏的声音,却让在场的其他人不寒而栗。
容斌表情愤怒,“妈死前那么想见她一面,她都不肯,她那种女人,蛇蝎心肠,有什么好?”
“老六,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对得起你这个姓,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容蔚然,“这次说完了?”
“你鬼迷心窍了,”容斌呵呵笑道,“行,老六,我看等你将来去地下了,你有什么脸面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