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指了指栾影的肩膀,张开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栾影不敢看刘凌的眼睛,闭上眼睛努力压制自己的心跳。鼓起勇气睁开眼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才发现刘凌已经下了马车。
回到江州之后,刘凌让监察院的马车把栾影她们三人送到驿站里休息。他在城门口停下来,在江州百姓敬仰的目光和万岁的呼声中走上了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汉王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这是一种百姓对刘凌发自真心的爱戴。刘凌站在高台上,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百姓顿时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刘凌讲话。
刘凌先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解释了一下今日封锁城门的缘故。当百姓们听说白莲教的人竟然勾结江州郡守试图刺杀汉王的时候,百姓们顿时激动了起来。剿灭白莲教的呼声越来越高,简单的几句话就将百姓们的愤怒完全点燃。就连那些白莲教的信徒都很气愤,在他们眼里,刘凌是带给他们幸福生活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受到伤害的人。刘凌静静的等百姓的呼声平息了一些才继续讲话,他的中气十足,说话的声音能轻飘飘的传出去很远。
“孤知道……江州百姓中也有人信奉米勒,是白莲教的信徒,你们放心,孤不会追究你们。当世任何一个教派,佛教也好,道教也好其宗旨都是导人向善,并没有错。但有一些人却别有用心,他们欺骗了善良的百姓,又借助百姓们的力量满足私欲。孤要惩处的就是这些害群之马,不会牵连无辜。”
他顿了一下说道:“所以,孤希望你们当中的白莲教信徒,能够自发的到衙门中报备,然后检举揭发白莲教中的邪恶之辈。”
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刘凌昂起下颌说道:“孤用了五年才打下一片太平江山,牺牲了数以十万计的勇士才换来你们今天的日子。孤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一份安宁,不允许有人使你们再一次经历战乱而流离失所。你们都有亲人在战争中死去,难道你们就能容忍有人肆意破坏你们得来不易的好日子?”
刘凌停顿了一下:“孤……决不允许。对待孤的臣民,孤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们生活的安稳康宁。若是有人试图挑起争端,孤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挥了挥手,大队的士兵押着江州白莲教的骨干弟子百十人走到高台下面。刘凌指着不远处马车上运回来的尸体说道:“那些无辜的百姓,就在不久前被这些白莲教的弟子残忍的杀害。有老人,有女人,还有没出襁褓的被活活摔死的孩子,他们没有理由,他们以杀人为乐!”
士兵们将那些白莲教弟子按着跪倒在地,雪亮的横刀高高举起。
“欺我百姓者,如欺我亲人。”
刘凌冷声道:“杀!”
刀光闪过,百余颗人头滚落在地。百姓们顿时一阵哗然,随即群情激奋!刘凌又安抚了几句之后走下高台,心中有些遗憾的想到,若是这个时代有电视机的话,将今天的画面传播出去该多好。今天他做的事能安抚江州一城百姓,如今大汉天下三百多州万里河山,自己总不能一座城一座城的讲演吧。
看都不看那些死尸,刘凌上了监察院的黑色马车去了驿站。缇骑都在衙门里休整,刘凌也需要休息了。
刘凌派人将监察院的官员叫上车吩咐了几句,然后又派人到襄州告诉陈子鱼,这次发动对白莲教的剿灭行动,必须谨慎行事不可让百姓被白莲教的人挑拨起来。既然不打算让白莲教在世上存在,既要做的稳妥又要做的决绝。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刘凌深知任何一个教派都是无法彻底根除的。就算掌握着国家神器,想要将一个教派斩草除根都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刘凌知道,白莲教在宋朝,明朝都被朝廷大规模的剿灭过,但却根本无法根除。有时候,消灭一个教派远难于灭掉一个国家。所以刘凌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他下令屠尽白莲教骨干弟子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让这个在各个朝代都会兴风作浪的教派臣服。
一,要做到让百姓厌恶白莲教,失去了土壤,种子再强壮也无法生根发芽。但这一点要彻底做到,很难很难。第二,在尽量削弱白莲教之后,要做的就是控制。叶秀宁和栾影在白莲教中还有着极高的地位,日后想要驯服白莲教还是要指望她们帮忙才行。
刘凌回到驿站之后没有去打扰叶秀宁和栾影,而是在张亮安排好的房间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虽然江州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或许是心里的牵挂已经踏实下来之后,刘凌睡的很香甜。张亮为了保护刘凌的安全,将江州城的郡兵足足调来一半将驿站团团护住。院子里是从襄州赶来的监察院四处的护卫,还有聂人王。卢玉珠不放心刘凌的安全,还是将他派了过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刘凌才起床,梳洗之后吃了些东西就吩咐缇骑准备返回襄州。
就在刘凌熟睡的夜晚,监察院在江州的衙门里。
断了一只手的石当跪在地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两名监察卫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他才不至于软到在地上,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痕,但监察院五处的人用刑,越是看起来不严重其实越严重。
一名五处的官员抬起石当的下巴问道:“还是不肯说?我真想不到,一介草民,没有受到过特殊的训练,你竟然能坚持到现在。”
石当气若游丝,他艰难的睁开眼,看着那个笑眯眯的监察院官员说道:“我说了……立刻就会死,如果我不说,或许还会活的长久一些。”
监察院五处的官员皱了下眉头问:“这样活着,有意思?”
石当竟然还能笑出来:“总比死了好。”
五处的官员摇了摇头道:“可惜,你还是低估了监察院的能力。几遍没有你的口供,难道就不能将你们白莲教的叛逆一网打尽?白莲教十二个分堂,三十六香堂,有多少骨干弟子用不了多久院子里就会查的清清楚楚,之所以问你,并不是因为除了你之外我们就束手无策,而是因为如果你招供总比我们去查要轻松一些。”
五处的官员笑了笑道:“人总是很懒惰的,有捷径谁都不会去绕远。但如果捷径被堵住了,所以只好去费神费力的查。”
他站起来,对一名手下吩咐道:“剥皮的手艺练得怎么样了?你师父那把刀子剥皮也当得起天下无双,不知道你现在学到了几成?”
他身侧那个一脸平静的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身穿监察院官服的少年说道:“大人想要什么样的皮子,我就给大人剥一张什么样的。只是不知道大人是要死剥还是活剥?”
五处官员笑着说道:“活剥,我要让他全身上下的皮都被剥掉之后,人还活着。而且,我不要一张完整的皮子,你可以随意下刀,一共给我割出三千块人皮出来,每一块都要让他自己亲眼看清楚什么样子。”
他笑得很轻松:“给你一个建议。眼皮可以最后再割。”
“属下明白。”
那年轻的官员点头道。
五处的官员低头带着些怜悯的看了一眼石当,悠然道:“很抱歉,你的算盘打错了,我的耐心也被你耗光了。虽然我个人很喜欢做事走捷径,但也应该让你知道,监察院做事……从来不怕麻烦。”
不理会石当惊恐莫名的表情,五处的官员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身对那个年轻的监察院剥皮行刑人说道:“再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从他的脸上开始剥,但不要伤了眼睛。”
说完,五处的官员直接走出了房间。
不久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没过多久,就听到石当杀猪一般的嚎叫:“我说!不要在割了!不要再拿给我看!我什么都说!”
五处的官员听到这声哀嚎之后笑了笑,推开这间房子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江州郡守……是江州前任郡守吴有化被困在一根柱子上,浑身上下赤条条的捆在那里。他虽然还没有被用刑,但早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
“吴大人,隔壁的叫声可还悦耳?”
五处的官员在吴有化身前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笑呵呵的问道,他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什么威胁的腔调,可是听在吴有化的耳朵里,这一句话被任何威胁都要残酷。
“放心,你有幸能在这间房子里听七天的美妙叫声。别怀疑,我说七天,就一天都不会少。七天之后,我想你也习惯了那种叫喊吧?你真走运吴大人,这次我只带来了一个剥皮人。所以只好等到石当被剥成一个血葫芦才会来伺候你,你先忍一忍,别急。”
“我……我是大汉正四品的官员!你无权对我用刑!”
吴有化底气不足的吼道。
五处的官员哈哈大笑起来问道:“吴大人,你说的是昨天吗?”
他的笑声很大,很冷:“十几个时辰之前你还是江州的郡守大人,正四品的大官啊。可现在……你是一个试图谋反的罪犯,你觉得,你这样白痴的在宣告自己身份有意义吗?吴有化,还是说你已经被吓傻了?石当已经招供了,你是白莲教的弟子对吧?身为一方父母官,正四品的大员,按理说……我应该先剥了你才对!”
不等吴有化说话,五处的官员继续说道:“不过,你已经不必在等七天了。因为石当已经招供了,所以你招供与否的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很痛快很痛快的死法。我保证,你会死的很快,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五处的官员吩咐到:“在他身上割一些小口子,越多越好。然后摸上蜂蜜,刚才我看了一下,这间屋子里有两个蚂蚁洞,就算不去抓蚂蚁,用不了三天他的身上也会爬满来啃食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