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元宝儿。”天璇道。
“这名喜庆,倒也应了他的生辰!”
朱雀步摇的少妇笑吟吟道:“昨儿听见王府这儿爆竹一声连着一声,还想着今年王叔好兴致。过了会儿才知道是大堂嫂生了,祖母一听就说定然是个尊贵的名格儿。”
天璇含笑听着,道:“那就借叔婆吉言了,不过我还是更盼着他健健康康。”
“可不是,这当娘的不就盼着孩子平平安安。”韦氏下意识抚了抚肚子。
天璇见状便笑:“你这是又有了?”韦氏四月里刚生下一女。
韦氏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
“你这不过半年就又有了!可真是如胶似漆啊!”朱雀步摇的少妇挪揄的看向骆素衣:“三堂嫂赶紧问问,可是有什么秘方。”
骆素衣好脾气的笑了笑。
韦氏嗔她一眼,笑看一眼骆素衣:“三堂嫂进门一个月都不到呢,你着什么急,这孩子的事,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孩子嘛,都是缘分!”天璇见骆素衣面色窘迫,转移话题:“元宝儿身上还有些像油脂的东西,你们家孩子当初也有吗?”
坐在一旁的骆素衣安安静静的听着天璇向人请教育儿经,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玉颜光润,娇俏动人,得天独厚一般,她并没有如大多孕妇那样皮肤粗糙长斑,只是丰腴了一些,而且风情更甚,妩媚动人。
性子也和善,她初来乍到得了她不少提点,好些若是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怪不得他喜欢她,自己应该没猜错吧!
聊了一会儿,天璇便露出一丝疲色,诸人遂也识趣的告辞。
天璇让谷雨送她们出去,致歉:“等我好利落了,再请你们来玩,到时候可要来啊!”
“那我们可等着了!”
客人一走,天璇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扬声:“把元宝儿给我抱过来!”眼下她是一刻都离不得这小家伙,恨不得睡觉都带在身边。
且说骆素衣看过天璇,便返回靖郡王府,今天这样的日子,靖郡王府亦是迎来送往。她跟在靖郡王妃身后接待不少亲朋好友,也认识了不少人。
一直忙到戌时,才算是彻底消停下来,骆素衣已是精疲力竭,她从来不知道过年能这么累。果然还是做姑娘清闲。
靖郡王妃满意的拍拍她的手背,这一天骆素衣言行举止无可挑剔,十分挣脸面,温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回娘家呢!”正月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那母亲也早些休息。”骆素衣道。
靖郡王妃含笑点头。
骆素衣屈膝一福,带着人走了。
荆妈妈上前给靖郡王妃捏着肩膀,奉承道:“咱们世子夫人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还真有您年轻时几分风采,再带一阵,您就可以好好享福了。”
靖郡王妃失笑:“是啊,这孩子聪慧知礼,眼下手生是没人好好教过她的缘故,只要学个一年半载就能独当一面了。”到底被骆家那几个女人蹉跎了,不过璞玉就是璞玉,稍加雕琢就能绽放出光彩。只希望她的阿绍也能发现,珍惜眼前人!
骆素衣回到院子里歇了一会儿,缓过气来就坐在黄花梨木牡丹纹镜台前卸妆,洗尽铅华后,她比盛装时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
“姑娘越来越美了。”跟着骆素衣陪嫁过来的大丫鬟雪雁打趣。
骆素衣笑了笑,回到信都她的生活瞬间精致起来,这人也养娇了。
“世子!”
骆素衣目光一凝,复又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相迎。
因为喝酒的缘故,蒋绍面色薄红,越发显得面庞如白玉,风流蕴藉的桃花眼在烛火下流光溢彩,摄人心魂,宛如谪仙。
饶是已经司空见惯的骆素衣都晃了晃神,她垂了垂眼,问:“世子可要醒酒汤?”
“不必了,我没醉。”蒋绍淡声道:“不慎碰翻了酒杯,我去沐浴。”
骆素衣便吩咐人进去服侍,待人进了净房,骆素衣在原地站了会儿,旋即上了床,却没有躺下,而是拿了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着。
等蒋绍出来,她便把书递给雪雁。
雪雁福了一福,带着丫鬟们退下了,到了屋外,雪雁等丫鬟便回去歇息,留下守夜的都是蒋绍的人,道是晚上他不习惯不熟悉的人伺候。
蒋绍从柜子里取了一套床褥,铺在罗汉床上。
骆素衣看着动作熟练的铺床,半响开口:“上午,我在大嫂那坐了坐。”
背对着她的蒋绍继续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床褥。
“幸好元宝儿孝顺,嗯,元宝儿是大嫂给小侄儿起的乳名。”骆素衣解释了一句,继续道:“不到两个时辰,大嫂就生了,所以今天大嫂气色看起来不错。不知道的根本想不到她昨儿刚生产。”
“……元宝儿十分可爱,胖乎乎的,长得和大哥很像,大嫂还不高兴,抱怨明明是她辛辛苦苦怀孕,还遭了大罪生下他,竟然不像她。我们就安慰她,日后生个女孩,肯定像她……大嫂国色天香,生个女孩儿不知道多可爱……”
“以前听人说做了母亲的女人最美,之前我还不觉,见了大嫂才信了。大嫂抱着元宝时,分外光彩照人,眉眼间的幸福我们这些外人都感受到了……”
骆素衣滔滔不绝的说着,随着她的描述,蒋绍眼前浮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不知不觉间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
望着泥塑木雕般定在原地的蒋绍,骆素衣心下一叹,看来自己的猜测是真!
当初他找上她,告诉她,她母亲并非自然病故,而是骆老夫人在她母亲的药里动了手脚。
他许下承诺,自己答应他的要求。
那样匪夷所思的要求,骆素衣暗暗猜测,他是有隐疾?还是心爱的人身份不够亦或者心爱之人不幸香消玉殒,他心如死灰……所以娶她安抚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