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继续跟着一旁的小门童道:“我就说,就像李姑娘最后嫁给太子殿下一样,你说这谁能想到?”
小门童不说话,瞪大眼睛愣愣的盯着沈至欢。
青年见人还不走,便不耐烦的抬起头,“非得人赶你走……”
沈至欢站在青年面前,殊绝的脸庞上尽是冷淡,一双夺人心魄的眸子静静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不能随便进?”
“……”
青年整个愣住,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般,青年盯着沈至欢的脸盯了好一会,青年才猛然跳了起来,然后跪在了沈至欢的面前。
“四…四小姐。”
青年一跪,原本跟着发愣的两个小门童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跟沈至欢请安。
他们几个动静太大,又是在安庆候府大门口,这样一来,不止是府内的人,就连外头路过的行人也驻足看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是四小姐!”
青年眼睛通红,哭着道:“小姐,小姐是你,你回来了。”
眼看旁边跪着的人越来越多,沈至欢抬了抬手道:“行了,别跪了。”
沁兰扶着沈至欢,看着外面人越聚越多,道:“把大门关上。”
“奴才这就去!”
大门一关,沈至欢扫过面前的人,道:“起来吧。”
一众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两眼沈至欢,似乎是在确信,现在这个现在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年的四小姐。
“小姐,您这段时间…都…”
沈至欢打断他,没有要交代自己去了哪的打算,而是道:“府里都还有谁?”
一旁的刘管家道:“回小姐,自从三个月前夫人被接走以后,府里就只剩沈三姨几个了,但前段日子她们也都搬出去了。”
“那就是说府里也没什么人了?”
管家应了一声,道:“不过听说二少爷要回朝了。”
沈至欢这才多问了一句:“二哥怎么要回来了?”
刘管家脸色变的讳莫如深起来,压低声音道:“老奴猜测,兴许是因为天家那位…”
沈至欢懂了,老皇帝能扛到现在也属实是不容易,但估摸是真的没几天活头了,到时候帝王驾崩,别说是他二哥,就算是他父亲也得回来。
但这样比沈至欢想象中要好得多,这京城里他父亲的人再多,总归是不可能比他二哥靠谱的。
估计用不了一会,她回来的消息就会传遍上京城,这大半年里沈至欢对政事几乎是从未了解过,对眼下情景可谓是半点不知。
她其实搞不明白,为什么周誉迟迟没有让老皇帝死,竟拖了有这么久。
说起周誉,沈至欢忽而想起另一个问题来。
她皱着眉,指着刚才那个青年,问:“你刚才你没想到什么?谁嫁给太子殿下了。”
沈至欢和李书锦不合的时候府里的人大多了解,青年偷偷看了沈至欢一眼,支支吾吾道:“……是表小姐,不过不是正室,只是一个良妾罢了。”
就算是个良妾,日后周誉登临大宝,李书锦少说也是个嫔妃。
“那她现在在东宫?”
“…是。”
“按着日子,应当明日就是…。”
沈至欢对他们俩怎么样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她想起李书锦对陆夜迷恋的样子,就不想让她得偿所愿。
沈至欢原本想问一句周誉跟李书锦怎么有所交集,可转念一想,又想起李书锦对周誉痴迷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表小姐原本应该是随夫人一起离开的,但后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说太子殿下想要留下她。小姐您离开的这段时间,表小姐她其实…”管家顿了顿,然后想了个折中的词“其实是并不怎么安分的。”
沁兰一看沈至欢皱眉,就知道沈至欢心里隔应了,她顾及着沈至欢的身体,适时道:“小姐,您一连赶了好些日子的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人去准备。
原本寂静的安庆候府因为沈至欢的回来一下子忙碌起来,而这个消息也风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皇宫内周誉把持朝政已久,这段日子以来,周誉的雷霆手段满朝皆知,众人都明白,此时的周誉同从前那个温润的太子殿下已不可同日而语。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周誉正在书房同人议事。
鎏金的三足铜炉内徐徐飘着青烟,清瘦白皙的手指缓缓合上折子,如玉的脸庞挂着浅淡的笑意:
“该怎么做,想必大人自己是明白的。”
坐在周誉面前的,是当今的内阁次辅陈之临,年近七十,却被一个年岁不足三十的人逼出了冷汗。
“可殿下,太后那边若是知道您要停许将军的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周誉不以为意,声音清冽:“知道也没关系,祖母这些年为了政事操心太多,早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