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中想着如何委婉提醒少爷,忽而额头一撞,跟着就被拖进小树林里。骆飞好不惊恐,原以为躲过一劫,未成想少爷还是要斩草除根。
“少爷,慕容家待我恩如浩海,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没白活这一遭。”说罢蹲在街道两旁草丛里和慕容玦并肩,做慷慨赴死状,闭着眼睛等着慕容玦放蛇来咬。
等了良久不见有蛇来啃噬,睁开眼睛,才发觉慕容玦定定凝注远方,聚精会神地瞅着甚么,神色凝重。顺着他目光,同慕容玦一道向西瞅,见一道绿影翩然穿行在略显冷清的集市之中,停驻在面具摊前,手指掠过几只猴、狼面具,面上带笑,容色仪态皆清艳出众,只是走起路来好似有些腿软。
“温姑娘——”慕容玦示意他不要吭声。
骆飞只得将腰重弯回去,仿佛昨日重现,上回他要叫温素,慕容玦便拼命同他使眼色。上回那是生死攸关,当下青天流云飘,为甚不能跟温姑娘打声招呼?骆飞兀自想着,蹲草丛也不嫌累,蛇虫鼠蚁咬上一口你倒是不怕,我得涂大半个月草药。
当骆飞见着温素身旁出现的另一道身影后,倒来了精神。不禁感慨道,江湖何处不相逢,狭路相逢遇情敌。
“那个小王爷他没病吧?好端端地,怎不上来打招呼,反而躲起来。”
云景举着一支狼面具挂在脸上,两手做爪子状一会儿挠挠她耳边的空气,一会儿张嘴仿佛要咬她。余光撇着草丛里的慕容玦,其人似已双眼喷火,再过分点儿,即刻就要出来找茬跟戴着面具胡闹的云景算账。
“他有病,听说有严重的间歇性洁癖。”
听罢,云景笑地前仰后合,心中念到:“我看有病是真,不过是相思病。我的傻师姐叫人惦念了还不知道。”
“你有没有嗅到奸情的气味。”
慕容玦眉目阴沉。
“我嗅到痴情啊。”
骆飞小声念叨。
“你嘀嘀咕咕说甚么?”
慕容玦皱着眉头,一转脸便瞅见骆飞同情的目光,冲着他道:“少爷,你不是打算跟踪人家师姐弟一辈子罢?近水楼台先得月,咱本就结实的晚,到了这份上不投其所好还同人家硬着来……”慕容玦眉头锁地更深,但脸颊却浮出两团火烙般的红,高声道:“你别瞎说!谁硬碰硬!我投谁所好!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放蛇咬死你!”
少爷,还是血气方刚,忒年轻。
“少爷,在你咬死我之前,骆飞有一计要献,”说罢,了然于胸地站起身来。慕容玦刚想将他再拉下来,但听骆飞道:“人家都走啦!”
他这才幽幽地站起身来,抖掉身上飘落下的几片草叶。面上红一阵白一阵道:“我管他们走不走,这儿凉快,我蹲一蹲舒坦……”
骆飞摇头,就这个态度,等着祖坟挨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