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榕瞅着了他好几眼,摸着下巴眯起眼睛说。“我发现,你这成了亲,来一回就变一回样,啧啧啧。”
“羡慕?”曲阳忽得想起,某天媳妇跟他说起,丈母娘说要操心榕哥婚姻这事。他又打趣了句。“想成亲跟我说声,我家丈母娘想给你寻摸个好姑娘呢。”
常榕冷不丁的听了这话,吓了跳,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家丈母娘怎么还关心起我事来了?你们夫妻搞的什么鬼?”
“什么叫关心你,她是关心我,想着我就你一个兄弟,年纪比我还大,庄户人家嘛,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成亲,想想就可怜。”曲阳说着就笑了起来。
“什么叫可怜,我日子过的逍遥着呢。”这话,常榕就不乐意了。虽说,有那么瞬间他确实有点心动,可旋即恢复了理智,他和阿阳虽是兄弟,可他俩的性情完全不同,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
兄弟俩说说闹闹的,话倒是多了起来,说到一半,还在院子里对起招来,动静还不小,阮初秀边张罗着饭菜边往外时不时的瞄眼,发现榕哥来了后,男人总会很兴奋。
☆、第39章
常榕不是头回来,阮初秀对他的饭量有所了解,麻利的做了四张鸡蛋饼,料很足味很香,又烧了个蘑菇鸡肉汤。
昨天睡觉时,小俩口就琢磨着,中午回阮家吃饭,吃完饭就回山里,张罗顿丰盛的晚饭,过个俩人世界的中秋节。早上特意去山里打了野味,家里留了只野鸡,去看胡大夫时,顺便抓把药材回来,下午就用小火慢慢炖着野鸡。
夫妻俩想的好,却不料,常榕会过来,虽有点意外,还是很高兴。从镇里买来的是五花肉和排骨,不好烧汤,就切了点鸡肉搁蘑菇汤里,鲜味在舌尖上炸开,好吃的不得了,又清淡又美味。
张罗好饭菜,阮初秀端进了堂屋里,摆好碗筷,站在屋檐下说话。“榕哥,给你做了点鸡蛋饼和蘑菇鸡肉汤,先凑和着吃点儿,晚上的饭菜丰盛着呢。”她说的随意,说完就进了厨房,生了小灶的火,准备把野鸡炖着。
常榕走进堂屋看着摆在饭桌上的两道简单饭食,眼里带着笑,冲着正进来的兄弟道。“弟妹这手艺真好,闻着就香。”
“你不洗手?”曲阳问了声。他以前也是不拘小节,自打成亲后,和媳妇住在一块,慢慢地受了她的影响,也比较注意个人卫生。
常榕低头看了眼双手,又看了看兄弟。“挺干净的。”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起了身。“我去洗洗。”弟妹别的都好,就是太爱干净了点。饭前要洗手,饭后还得洗把脸。
“就开始张罗晚食?”进厨房洗手的常榕,看着弟妹忙碌的身影,有点讷闷。这才什么时辰,也就未时两三刻的样子。
阮初秀笑笑,边忙着手里的活边答。“今天是中秋节,得吃顿好点的。”
常榕没有再接话,洗完手,就进了堂屋。中午他吃的是烤鱼,吃多了腻的慌,吃别的吧又不会,正巧饿着呢。坐到了桌前,卷起一块鸡蛋饼,张嘴就咬了三分之一,有滋有味的嚼咀着。吃口鸡蛋饼,他就拿勺子吃口蘑菇鸡肉汤,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可真享受啊。
“弟妹这手艺到县城开个饭馆,生意保准妥妥地。”常榕还挺有想法。“可以开在婧姐的酒肆旁边,对了,我走时酿的果酒,应该可以喝了。”果酒他是头回酿,也不知味道怎么样。
曲阳起身道。“我去看看。”前段时间太忙,忙起来就把果酒给忘了。
“媳妇。”曲阳没有直接进杂物间,先进了厨房,他觉得,这事告诉媳妇,应该会很高兴,然后,俩人一起去开坛酒。“榕哥说果酒应该喝了,咱们去开坛试试味道,你拿三只干净的杯子来。”
阮初秀听到这话,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忙搁了手里的活,拿着胰子净了手,又解了围裙,打开橱柜拿出三只杯子,挽着丈夫的胳膊,眉开眼笑的道。“走,你不说,我都把果酒给忘了。”
因为不是自己酿的,再加上前段事情太多,还真没怎么惦记这事。
正在堂屋里吃饭的常榕看着这俩人手挽手肩并肩的从屋门口走过,有点儿淡淡的心塞。默默地想着,再过个七年八载的,也不知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那会儿,他应该就能安安生生的过平凡日子。
杂物间很大,不怎么宽,却很长,几坛子酒就搁在最里头。
曲阳和阮初秀选定一个酒坛,蹲到了酒坛旁,曲阳看着眼睛闪闪发光的媳妇,摸透了她的想法。“你来开坛。”
“我,我没开过。”阮初秀有点儿紧张,脸颊飘了两朵红晕。
“我教你。”曲阳挪了挪,移到了她的身后,将人搂在怀里,握着她的双手,亲了亲她的侧脸。“咱们一起来开。”
阮初秀咬了咬下唇,轻轻地点着头。她现在倒是比以前要容易害羞些,心上人的威力果然不是一般大,或许应该说是爱情的威力?
揭开酒坛,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满满地全是果香,相当的诱人。
阮初秀吸了吸口水。“真香。我得尝尝。”她有点急不可耐,拿着杯子就要去盛酒,这时才发现,光拿了杯子忘记拿酒勺。她不想动,这果酒香味太好闻,清清淡淡的,不腻很醇。“阿阳哥你去拿个酒勺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酒勺是曲阳用竹子做的,共做了三个。当时常榕在酿酒,他就做着酒勺还有杯子,杯子也是竹子做出来哒,小小巧巧,不精致有点朴实,却也很好用。阮初秀很喜欢,她喜欢竹子的清香,很好闻。
“我去。”曲阳亲昵的用额头蹭了下媳妇的额头,笑着走出了杂物间。
路过堂屋时,常榕就看见他眉角眼梢带的笑意,暖暖地很柔和。等曲阳拿好酒勺从厨房出来,再次路过堂屋时,常榕又看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表情神态和刚刚一样,浑身上下里外都散发着股春风意味。
常榕想,他应该背着屋门口坐,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这下,总算可以清清净净的吃完这顿美味。
兄弟家住着舒服吃的也好,美中不足的就是,夫妻俩太|恩爱,看的他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又有点心痒痒,可惜他现在不能成家啊。
阮初秀侧头盯着门口看,看到丈夫的身影,连忙招着手催。“阿阳哥快来,我好想尝一口。”应该偏甜,闻起来有点偏甜呢。
“一天不能喝太多,正好今晚可以喝。”曲阳把酒勺递给了她,叮嘱了句。“先尝一点,你没喝过酒,也不知容不容易醉,慢慢来。”
“我知道。”阮初秀点点头,拿着酒勺盛了一勺子酒,倒进了杯子里。赶紧地低头抿了口,砸砸嘴巴,抿着笑眯着眼睛,笑的眉眼弯弯,将杯子递给了男人,美滋滋的说。“好喝,甜的,酒味不是很重。”
曲阳尝了口,细细的品尝了番。“榕哥的手艺不错,盛满一个杯子,我去端给他尝尝。”
“你陪着他喝罢。”阮初秀边盛着果酒边说完。“你手里的杯子给我,我下午慢慢地喝。”
曲阳看了眼杯子里的酒,觉的有点多,他又喝了口,才回。“好。”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媳妇,顺便接过她手里的酒勺。
一人拿酒勺舀酒一人拿着杯子盛酒,俩人倒是配合的分外默契。小会功夫,杂物间里就飘满了果酒香,顺着风飘啊飘,连在堂屋里的常榕都闻到了些许酒香味,有点淡,但他鼻子灵,嗅了两下,露出个满意的笑。他这果酒算是酿成功了,回头得跟婧姐显摆显摆。
离开杂物间时,阮初秀还使劲的闻了两下。“真香。等过几天咱们回阮家,带点给爹娘他们尝尝。”足有好几坛呢,虽说坛子不是很大,可还是可以喝蛮久哒,想想就觉得高兴,心里头美滋美滋。
“直接送坛酒过去,再送坛给胡爷爷。”曲阳应着。
阮初秀点点头。“胡爷爷可能不太喝,他喜欢喝药酒,家里有好几种药酒呢,咱们跟他换种比较温和的药酒试试。”
“我看行。”
俩人边走边说话,路就这么点,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堂屋门前。
阮初秀看到背朝着屋门口坐着的常榕,愣了下。她记得,榕哥好像是面向屋门口坐着的罢?因为光线会好点,还是她摆的饭菜呢,好端端怎么换了个位置?心里有疑惑,倒也没问出来,进屋就道。“榕哥,你酿的果酒好香,味道很好。”
“尝尝。”曲阳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眼底流露了丝丝戏谑。兄弟向来爱喝烈酒,像这种甜腻腻的果酒,向来吃着不得劲,他以前也是,独爱烈酒,越烈越好,刺激够劲。和媳妇在一起生活后,不知不觉中,他有好多小习惯都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