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赏闻言觑着儿子,“叔姬的夫婿又如何?叔姬如今也是宋国的君夫人了,你还想干甚么?”
“臣不想做甚么,只是出兵援助宋国,臣觉得不可行。”
“你还是放不下当初那事?”赵赏问道,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会的右手。赵会的察觉到父亲的视线,不由得将手缩了缩。
“并不是为了此事。”赵会口中生出一股血腥气,“出兵宋国,与我们赵氏又有甚么好处?前段日子上卿才出兵宋国,最后不了了之,此事之后,齐侯不顾晋国,和鲁国撕破了脸。如果现在再冒然相助,那成甚么了?”
“……”赵赏不说话,坐在那里,只是听儿子说。
“宋君是怎么上位的,大家心知肚明。一个弑君夺位的,不追究已经是不错了,还要出兵相助,以后晋国说的话,或者说是我们赵氏在诸侯之中,哪里还有信誉可言!”赵会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并不怎么被说动,干脆一咬牙,“最近其他卿族颇有异动,父亲难道没有察觉?之现在赵氏势大,已经惹得旁人眼红。要是他们趁机做出甚么事来,到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晚了,国君现在才十岁不到,根本就顶不上甚么用处。到时候还不是别人说甚么,他就认甚么?”
赵赏的脸上终于抽动了下,他看先赵会,“那些卿族,究竟是哪几家密谋对赵氏不利?”
赵会心中大喜,知道父亲这是被说动了。
华匀在绛城中奔走了好几日,他知道晋侯年幼,国家大事都是交给卿族处置的。而卿族之中,赵氏坐大,手掌兵权的上卿就是赵氏的人。所以与其和晋侯那个小孩子说话,不如和赵氏多打交道。
“你们家主病了?!”华匀站在赵氏府邸前,看着出来说话的家臣,满脸古怪,“我前两日才和你们家主说过话……”
家臣双手拢在袖子里,听华匀这么说,顿时就翻了个白眼,“这生病哪里还管原先好不好?华大夫你莫不是在宋国呆久了,脑子都不灵光了吧?”
“你——!”华匀被家臣这不客气的一句直接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忍了又忍,将心头窜上来的火气拼命压下去。
家臣不耐烦和华匀打交道,打了个哈欠,直接就进了门,把他丢到外面。华匀脸色更加青黑。门对着他砰的一下关上,也不管他的脸色如何。
华匀手都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上,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掉过头就走。
晋国的救援迟迟不来,鹿邑的宋军对上楚军,非常吃力。
雍疑往郑媛那里跑个没停,把外头大大小小的事都告诉她。
“鹿邑已经撑不住了?”郑媛坐在席上问,她怀里的梧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脖子上戴着的玛瑙颈饰,火红如血的玛瑙管让小婴孩格外有兴趣。
郑媛只顾着和雍疑说话,一不小心,就被梧抓住了一块玛瑙管,抓住还不够,用力就往嘴里塞,被郑媛察觉,连忙拦下来,把不断捣蛋的儿子给放到乳母手里。
“是的,臣也是今日得到的消息,说是司马和楚军一战,结果大败而归,亏得及时进城,这才没有让楚军攻进城来。”
说起这事,雍疑也是一脸颓丧。宋国对上楚国,基本上就没有胜的时候。
“怎么出城和楚军争锋?”郑媛听后眉头几乎快要皱成个疙瘩,“这次楚子亲自带兵,两广精兵都在那里,除非晋国或者秦国,以我们宋军去和楚国精兵打,简直以卵击石!”
“可不是,国君也有不悦,只是碍着之前司马曾经拥国君继位,才没有说甚么。”
“……”郑媛捂住额头,长长的叹气。“晋国人不好相信,尤其我听说现在晋国过内,卿族们为了□□忙着内斗,再加上晋国和秦国常有争斗,哪里分出半点给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