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淡淡的回了一句。
窦建德嘴角挑了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般自信和霸气,便是起兵之后依然战战兢兢,唯恐丢了自己好不容易博来的前程。即便是登基称帝之后,我也没想过夺天下会是一件简单轻易的事。”
“我也没觉得是简单的事。”
李闲也笑了笑:“若我不是占尽优势,这样矫情sāo-气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若胜者是你,或许你会说的比我还要轻松简单些。”
“你这人太现实。”
窦建德摇了摇头:“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你打算跟我说些什么?”
李闲沉默,没有回答。
“最起码应该说声一路走好。”
窦建德释然道:“你我相争这么多年,最后时刻若是你能祝愿一声,料来在黄泉路我走的也会安心踏实不少。”
李闲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窦建德忍不住再洗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不少,最起码没有虚伪的说什么留下我的命之类的话。如果你说了,我或许会看不起你。年轻人能有这样的心智和坦诚,殊为不易。”
“你乃河北猛虎,虽伤犹凶,不敢留。”
李闲语气真诚的说道。
窦建德嗯了一声说道:“之所以我还没有自己戳自己一刀,而是等你到来,是因为我有一件事相求,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
“你说。”
“我妻子曹氏死于王咆之手,我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的话,请将她的尸首与我合葬……感激不尽。”
“好”
李闲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
“多谢”
窦建德抱了抱拳,捡起地上的一根麻绳往歪脖树上抛。李闲摇了摇头道:“这个死法有些委屈你了,而且这样死去的人死后的样子总会很难看。我军稽处二部有秘制的毒药,无味无觉,死后面容如常。等我找到你妻子的尸首与你合葬,你们地下相聚她也不会嫌弃你死的难看。”
窦建德愣了一下,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这话若不是从你口里说出,我一定会生气。”
“还有一个问题。”
李闲回头看了一眼那遍地的死尸:“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杀尽?”
窦建德想了想回答道:“虽然我已经败了,但我十年拼争总不能什么都没留下。我死……还是要带些人下去伺候,人间为豪杰,死后也要为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