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刖瞬间拉过一个龙庭卫挡在自己身前,恰好将后面的羽箭全部挡住。
这一下变故太突兀,谁也没想到,燕云寨的袭杀竟然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那抱住父亲大腿的孩子惊恐中回头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抢了弓箭的人被大队的官军涌过去围住,很快就接连战死,没一个人活下来。一个府兵抱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另一个府兵一刀砍在那人的脖子上,一颗带血的头颅飞起来正巧落在孩子的脚边,孩子低头看了看,随即啊的一声惊叫后昏死了过去。
那人头,正是举着他找到自己父亲的人,死不瞑目。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二公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二公子
文刖肩膀的伤势不能说轻,因为那箭是在五十步之内shè过来的,正是羽箭力度最大的时候,箭shè了个前后通透,箭簇从肩膀后面露了出来。大隋府兵使用的羽箭是三棱箭簇,shè出来的伤口极难愈合。不过幸好那几个燕云寨的悍匪抢夺的不是龙庭卫的羽箭,因为整个大隋,只有龙庭卫用的羽箭是装了倒刺的,只要shè进身体里,想剜出来就得先割去一大块血肉。
文刖的那身锦衣前襟已经被染红,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不远处被手下抬过来丢在那里的尸体,一言不发。
青鸢用匕首将文刖的衣衫割裂,露出来的肌肤被竟然比女子的身体还要白皙,只是岁月已经在上面留下了印记,看起来远不似少女肌肤滑-嫩水润。他身材极好,衣衫被割开后露出强健的胸肌,光看他的胸膛很难想象的出他竟是一个阉人。
青鸢用匕首在羽箭上轻轻撬了几下,然后一剜将箭头卸了下来。卸掉箭头之后她看了文刖一眼,文刖微微颔首。青鸢咬了咬牙,握住箭杆后缓缓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往外一抽,一股血随即猛的涌出来,青鸢将箭杆随手丢在地上,手脚麻利的将外伤药倒在伤口上,用了足足三包才将血止住,她稍微松了口气,用干净的白布将伤口缠了起来。
凰鸾捧了一套簇新的锦衣就站在一边,等青鸢将伤口帮文刖包扎好之后,文刖缓缓起身,凰鸾立刻上前将衣服小心翼翼的帮文刖穿好。
换了一身新衣的文刖弯腰将青鸢丢在地上的箭杆捡起来,捏在指尖来回转着看了看,脸sè平静,看不出一点愤怒。
就这样端详着那箭杆,文刖忽然笑了笑:“有意思。”
他将箭杆随手递给青鸢道:“留着吧,这是自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支刺伤了我的羽箭,回头我见了李闲,说不得还要问问他,我在辽东的时候放过他两次,在燕山放过他一次,为何他对我如此上心,不杀了我似乎他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似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刖微微一怔,随即再次笑了起来:“若是被我这样的人惦记着,或许谁都会吃不下睡不着吧。”
“当ri在辽东,大人就不应该手下留情。”
文刖摆了摆手,命令所有的龙庭卫和陈素等人都退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青鸢凰鸾三个人,他走回椅子边坐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丝毫都不在意肩膀上那狰狞的伤口似的。
“在辽东我不杀他,是对陛下失职不过那个时候确实被他骗了,这一点不必否认,当时我还真以为他存了报国之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文刖抬起头看着青鸢和凰鸾道:“在辽东我心慈手软,不是因为别的事,而是因为你们两个”
他顿了一下,笑了笑说道:“我记得我跟你们两个说过,这世间知道李闲身世的人不超过五个,那个老尼自然是知道的,可惜,她知道却不会说出来。那样做,一是为了故意激怒先帝,二,则是她知道这孩子从一出生就肩负了某种使命。虽然这样说有些玄乎,可现在我倒是真的钦佩那老尼的预知。”
“另外的四个人,其中两个,自然是李闲的父母,可惜的是,他们当ri决定放弃了自己亲骨肉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若是这孩子活下来,难道会孝顺他们?不认祖归宗还好些,我敢断言,依着李闲的xing子他若是回去的话,说不得会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来。”
“至于另一个,暗中一直在查当年那个婴儿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听说他宅心仁厚,是个真君子,或许真的只是念手足之情也说不定。”
“至于我”
文刖笑了笑道:“放李闲生路,是因为我想给你们两个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