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士兵见状,齐齐亮了兵器,道:“退回去!”
卫铁骑道:“你们是谁的人,为何拦着衙门!”
为首一人道:“我们奉恒王殿下命令,实行宵禁,非常时期,还请大人配合。”
卫铁骑道:“那恒王殿下可派人出城去兰剑行宫查看端倪了?”
那人道:“这个就不必卫大人操心了。”
卫铁骑从来性子直,当下骂道:“恒王殿下不去救驾,却反而封锁全城,这却又是什么居心?”
那人道:“你有胆就问殿下去!”
卫铁骑见他气焰嚣张,越发忍不得,喝道:“那我就去问,又如何!”
纵身便冲了上来。
双方交手,这人自然不敌卫铁骑之能,即刻挥手让部属齐上。
守在大理寺外的士兵足有百余人,卫铁骑再能耐,也是寡不敌众,不多时,自个儿连两名下属都受了伤。
这许多人围过来,生生地将他堵在大理寺门口,无法脱身。
卫铁骑臂上挂彩,被两个差官护着,咬牙道:“好囚攮的们,是要造反么?”
原先那人道:“恒王殿下是圣上的第二位皇子,若是圣上出了意外,殿下继位,顺理成章,怎敢说是造反?再胡言乱语蛊惑人心,立刻先将你杀了!”
卫铁骑目眦俱裂,怒发冲冠,正要上去拼命,忽地被人拉住手臂,道:“卫少卿。”
卫铁骑回头,却见出来的竟是白清辉,附在他耳畔低低说了一声。
卫铁骑原本怒不可遏,听了这句,盯了白清辉半晌,便咽了口唾沫。
清辉拉着他重又退了回衙门,门口那人冷笑道:“不知死活,等恒王殿下登基,先拿你祭刀。”
入夜,恒王府。
保宁侯道:“如今城门已经关闭,其他六部,监察院,大理寺,以及东宫,静王府,相府,大将军府等各处也都派兵看守住了。万事俱备。”
恒王道:“好!本王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
保宁侯笑道:“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圣上竟然自出了事,却是免了咱们一场辛苦,越发名正言顺了。”
恒王道:“如今剩下的,便是宫中了。只有几位娘娘,也不在话下。”
保宁侯道:“如今怕只怕圣上忽然回京,倒要如何交代?”
恒王目光森森,道:“既然做了,那自然便是一不做二不休,横竖如今人人都知道遇刺,不如就派人……”
保宁侯会意,道:“其中还有睿亲王,可如何处置?”
恒王道:“萧利天就暂且放他一马,若本王登基,不宜跟辽人即刻起干戈,不过,我听闻他们朝中,也有人盯着要他死呢,他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多再跟辽人和谈就是了。多赐他们些锦缎等物,自会平息。”
恒王道:“至于其他人,朕一个也不想再看见!父皇年老糊涂,太子没了,自然是轮到我,却竟扶了个老三,老四也是个不消停的,沈正引盼着做国丈呢,正好儿这些讨人厌的都在一处了!哈哈哈!”他猛地一挥衣袖,双眼炽亮。
保宁侯也颇为得意。
在恒王看来,万事妥当,整个京城就如他囊中之物般,是以当务之急要做的,自然便是进宫,他极想在那渴望已久的地方发号施令,毕竟这逼仄的恒王府他已经呆的够久了。
夜已深沉,恒王带兵前往皇宫。
夜色中的皇城显得格外静谧,恒王打量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寸,从今往后,尽都是他的。
眼见那巍峨的宫门在望,恒王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纵厚跟心腹同党之人早就里应外合,恒王来至东门,见宫门虚掩,当即挥手命人头前开路,马蹄得得,不紧不慢地往内而行。
夜幕之中,那挑着灯笼的一队人马不疾不徐地进了宫门,远远看来,皇宫就如同耸卧地上的狞兽,正默然无声地张大了嘴,吞噬着那妄想成为它的主人的所有……不管是血肉之躯,还是炽热的野望,它来者不拒,永不餍足。
恒王一行人进了宫后,宫门在后,发出沉重地一声响动,然后结结实实地关了起来。
最后的一队人回头看了眼,却并不以为意。
不多时,陪行的世子赵涛道:“咦,那是什么?”
恒王意气洋洋抬头,却见前方挑着一盏灯笼。
明光之下,有一个人。
恒王起初以为是哪个经过的宫侍,瞥了一眼,却觉着隐隐刺眼,复又看去,顿时身子僵颤,几乎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那人正满不在乎地坐在一顶宫内的轿辇上,一条长腿闲散自在地垂落,右腿屈起踏在轿辇上,双眸幽深,透着玩味之色。
他仿佛等了许久。
恒王握紧马缰绳,在看见此人的瞬间,身心悚然,但他明明不该出现在这里……恒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赵黼?”
此刻身旁众人也都发现不妥,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赵黼笑道:“王爷,等了你许久了,如何才来。”
恒王紧张的无法言语,目光四散,似在寻找什么。
赵黼道:“在找这个么?”右手一挥,轻描淡写打了个响指。
旁边的暗影中,有人踉跄被推出,跌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口中塞着东西,徒劳挣扎着,正是柳纵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