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现在一切静好的样子来看,现场的那些情况都被掩藏了下来。
防卫队愿意卖这个面子倒还说得过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一起出行任务的徐雪风居然也默认了现在这种明显选择相安无事的处理结果。
不过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显然并不是这些。
“我没事了,办理出院吧。”宿封舟没再继续追问他昏迷后的事,直接将手上打着点滴的针管一把,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下床的时候忽然涌上了一阵眩晕。
微微一晃的身子被周围的组员们一拥而上地齐齐扶住。
融云显然对宿封舟这样着急的举动有点不太理解:“后面暂时没有需要我们去执行的任务,带出来的所有组织样本也已经顺利送达了最近的研究院进行收存,您有足够的时间遵从医嘱,留在这里进行调理。”
“跟别人没关系,我就是不想呆了。”宿封舟很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再落地的时候步伐已经相当稳健,他从旁边抽过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侧头看向慎文彦,“这次任务的通讯名单有保存吧,发我一份。”
“唉好。”慎文彦应着,便见宿封舟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大门,忍不住问,“老大你这是着急去哪,你这状态可不方便开车,等我陪你一起去啊!”
刚要迈开的脚步,被宿封舟头也没回的一个手势阻止了:“处理点私事,别瞎搀和。”
直到那个身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了楼梯口,慎文彦还依旧保持着过分震惊下嘴巴张大的样子:“……老大他,什么时候都有‘私事’了?”
没人吭声。
其他组员们也都是一脸茫然。
慎文彦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又多嘟囔了一句:“可这也太急了……就算是要处理私事,至少也该先换一件衣服吧?”
宿封舟一路走到了医院大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住院部的病号服。
他无视了不远处保安人员投来的试探性眼神,快速地翻了翻慎文彦发给他的通讯方式,拨了一个号码。
然而应奚泽的电话并没有开机。
停顿片刻,宿封舟只能又从中找出了另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一回,对面很快传来了相嘉言的声音:“喂?”
宿封舟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声极淡语调中的疲惫,紧张之下眉心也跟着拧了起来:“相助理你好,我是宿封舟。”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相嘉言似乎用很大的理智才调整好了情绪:“宿队,有事?”
直面来的阳光照得眼前有些发晕,宿封舟眯了眯眼,找了附近的柱子侧身靠上:“是这样的,我刚才想要联系应工,但是打他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所以想问一下,你们现在是有在一起吗?”
“应工被冀老接去调养了,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相嘉言的回答非常的中规中矩,“应工的手机在这次任务期间坏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帮他补办,所以可能暂时不好联系。宿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找应工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倒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有东西落在应工那了。”宿封舟敏锐地捕捉了一下相嘉言的语调,就如慎文彦描述的那样,对方对于这次行动的结果的确怨念很深。
而最让宿封舟在意的,还是相嘉言字里行间表露出来的一种难以揣摩的复杂情绪,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太确定应奚泽现在的具体情况。
只能继续试探:“方便说一下是在哪调理吗,我可以直接去找他。”
相嘉言说:“不好意思宿队,没有冀院长的授意我恐怕不方便透露,如果着急的话建议您直接联系冀老本人。”
宿封舟也没执意纠缠:“……明白了,打扰。”
相嘉言:“不客气。”
通话结束。
宿封舟沉思片刻,到底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把手机往外衣口袋里面一塞,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着他一身病服上来,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问:“去哪?”
宿封舟精准地报出了研究院的地址:“康普区陆川路24号。”
司机愣了一下:“这条路我怎么没有听过?”
宿封舟也跟着愣了一下:“这里不是宁城?”
司机:“……您要不要看看现在是在哪家医院门口?”
宿封舟微微侧头,看了眼“平城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几个大字,终于也意识过来自己大概是昏睡太久有些脑子发傻了:“……那您把我送到最近的车站吧。”
司机并没有着急出发,而是多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方便问下您是刚从哪个科室的住院部出来的吗?”
宿封舟随口回答:“骨科吧,怎么了?”
司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事,只要不是精神科的就好。”
宿封舟:“……”
整得还挺幽默?
另外那边,相嘉言结束电话后依旧久久地站在走廊角落,一时间不太确定要不要把宿封舟着急找人的事情告诉冀松。
直到有人路过的时候客气地叫了他几声“相助理”才回过神来:“啊,你们好。”
其他人显然也知道相嘉言的担心,关切地提议道:“相助理,你都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要不还是去隔壁的休息室稍微睡上一会?”
“不用了,我还是等着吧。”
相嘉言微微侧头,视线通过厚重的特制玻璃,落在房内床上的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