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墨祁恩告诉他没说,可始终不放心,两年多没见妹妹,突然见面。
而且今晚又要走,他不想让时初担心他,小时候他跟其他小孩打架,把鼻子打流血了,把时初吓得哭了好久好久。
时初听罢正用勺子喝粥的手忽然一顿,怔怔的扭头看着方敬辰,不答反问道「他昨晚是出去找你了」,「所以昨晚是你给他打的电话,他赶出去的?」时初追问着。
“我有事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啊,他自己来的……”方敬辰直接否决道。
时初听罢心忽然一沉,昨晚他告诉自己是去公司的,原来是去找二哥的,二哥没打电话,可墨祁恩却是接了电话出去的。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也学会了些看人眼色的本事,刚刚方敬辰问她话时眼神里有明显的闪躲,好像特别担心她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时初最近就一直感觉墨祁恩不对劲,现在听二哥这么一说,感觉更混乱了,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你别碰我胳膊」时初困顿之际忽然姚木冉被碰了一下胳膊,顿时疼的捶打着方敬辰。
“嫂子胳膊怎么了?”时初关心的问。
「没啥大事」姚木冉大大咧咧的跟时初脱口而出“我觉得我真是命大,去年从鬼门关跑回来了,昨夜莫名被人追……唔!”姚木冉话未说完,嘴巴直接被方敬辰伸手捂住。
时初见方敬辰忽然捂住了姚木冉的嘴巴,心里的沉闷瞬间更强烈了,姚木冉刚刚说昨晚莫名被人追?
还一副差点丢了命的样子,时初蹙了蹙眉,努力让大脑清醒的捋清最近所有的不对劲。
昨夜如果二哥和嫂子遇难了,那墨祁恩怎么会知道?还及时的赶了过去?电话不是二哥打的,那会是谁打的?
会对墨祁恩汇报事情的,肯定是他的人,如此及时的知道二哥的情况,是一直在派人跟踪二哥?
怪不得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有意过分的折腾她,让她睡着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情?
甚至这几天问过他很多次是不是在瞒着她做什么事,都被他敷衍着转移了话题。
昨晚他接到电话出去的时候,她问他出去干嘛,他竟然张口就来了句「去公司的」,好像谎话也好,真话也罢,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脱口而出,而她还毫不自知。
当在小吃街遇到危险,匆匆回到家的时候她心里不安极了,她心急的问他,而他明明也看出了她心底的担忧和惊慌。
可他还是不愿对她说实话,独留她一人在胡思乱想里不安惶恐而依然选择隐瞒她。
这一瞬间,时初才发觉一直以来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每天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每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毫不知晓。
而她所知道的,仅仅只是他愿意让她看见让她知晓的,而从未真正参与过他的生命。
好像突然就认识到了别人口中的墨祁恩,他深沉,冷漠,只要他想,便会一直不留余地。
墨祁恩,那我对于你到底算什么呢?
只是一只可以填补你内心孤独的金丝雀吗?
“时初,你想啥呢……”方敬辰见时初忽然陷入了沉思中直接绕过姚木冉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
“哦!没事儿,就在想我这刚睡醒就吃火锅是不是不大好……”时初笑盈盈的掩饰着。
“哎呀,墨爷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单独的午餐了……”姚木冉一脸羡慕的说「真是看不出来墨爷竟如此心细」。
“聊什么呢?”挂上电话的墨祁恩走过来在时初旁边坐下,顺手就端起了她面前的粥,很娴熟的用勺子喂了一口到时初嘴边,轻声问「怎么不吃?都快凉了,是不是味道不好?」。
他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丝特意而为的痕迹,像是平日里早已默默形成的习惯。
“我自己吃吧……”时初接过他手里的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句「都看着呢」。
墨祁恩看着悬在半空中突然空了的手,心里莫名一怔,但一抬眼看到时初还是笑盈盈的在跟他们聊天,而且他一直知道,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总是会害羞一些亲密动作;
“咦——”姚木冉玩笑道「方敬辰,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吧」。
方敬辰也跟着打趣着「走时确实要走,还要走很远呢」。
“怎么?二哥又要走?”时初问他。
“是啊,今晚就走,明天有场比赛,本来都推掉了,但是木冉说她想去玩玩,所以走得比较急”方敬辰继续道“不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所以你不要太想哥哥哟……”
“哎呀……那你可得把嫂子看好了,这么漂亮的嫂子撒手可就没了,你得好好对人家……”
「…」。
几个年轻人一言一语的闲聊着,过程中时初倒是没对墨祁恩表现出一丁点的情绪。
不想二哥临走时还担心她的感情问题,也觉得两个人的事情无须搞得人尽皆知。
晚上的时候,方敬辰让时初送他们去机场,说这一次回来都没好好带她玩,过两天回来一定好好带她玩玩。
“好了,你们回去吧……”登机前方敬辰朝时初摆摆手示意他们快回去。
“好,那二哥你们到了给我个电话啊,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说一下,来接你呀……”
「好的好的,走了」。
……
机场人多全程墨祁恩都紧紧牵着时初的手,好像深怕撒手就没了。
送到了方敬辰,转身出了机场时,时初回头看了眼墨祁恩,然后直接将手从他的大掌里抽了出来,自顾自的走出机场,脸上已经没了跟方敬辰分别时的笑意,她也没有发怒,也没有跑走,只是不想被他牵着,她一个人静静的走。
突然而来的动作,墨祁恩深邃的眸子猛地一震,被抽走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去握紧,却抓了空,好像心被抽走留下一个空缺,尤其她刚刚回头淡淡的看他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静的毫无波澜。
刹那间,这个男人已经慌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