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逃亡(2 / 2)

男人戴着口罩,套上了一件白大褂,进入工作状态,指示我坐到手术台上,然后他向旁边伸出手,“剪刀。”

所谓的“提供治疗”,原来就是他亲自动手啊。

玛奇立刻拿起手术台附近置物架上的医用剪刀,递给男人。

置物架共有叁层,摆满了各种医疗用具,看起来很专业,也很渗人——有时候这些东西也是很好用的刑具。

我身上的血大多干得差不多了,衣服都黏在了身上,只能直接剪开,再处理伤口。

想起两个多月前,伊路米和飞坦在医务室里进行的令人窒息的对话,尽管有好胜心使然的因素在,但我觉得让伊路米看我脱衣服还是不太妥当,再说他留在这里也不顶用,他的实力不如眼前的男人。

假如男人一时兴起当着伊路米的面,把我活剖了,伊路米也奈何不了他。

哼,没用的伊路米。

我扭头看着男人,再看向伊路米,朝伊路米摆手。

“你不用留在这里。”我用唇语说。

“?”伊路米疑惑地歪了歪头。

卖萌也没用,滚。

“我不想被你看着,你先出去吧。”我用唇语说。

“……我姐姐有点胆小。”伊路米对男人说,“我可以握着她的手吗?”

“……”好家伙!你就是欺负我是哑巴,对吧!

“不行。”男人断然拒绝了。

好样的!弗朗先生,好样的!给你点赞!点一百个赞!

“……没关系吧?”居然是玛奇开口了。

呃,这就是面冷心热吗?

“碍事。”弗朗不为所动,对伊路米下了逐客令,“无关人员到门外去,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欺软怕硬,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伊路米听话地退出了手术室。

我后背的伤口里留有一些蜘蛛腿上的倒刺,弗朗看过后,估计觉得是不值得他亲自动手的小事,或者是嫌麻烦,就叫玛奇代劳了,用镊子把倒刺一根根拔chu来。

那些倒刺和头发丝一样细,数量不少,玛奇花了较长时间才拔完。期间,弗朗查看了我身上其他的伤口,问我有没有什么不适,我以摇头回应,他就下结论说没什么大碍,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玛奇。

他对拔下来的倒刺更感兴趣,和揍敌客态度严谨的医生相比,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很靠谱。

别要求太多,有医用缝合线就不错了,想想教堂用的线吧。

普通的缝合线不能被人体降解吸收,事后需要拆线,把线一根根从肉里抽出来的感受,酸爽得很,就像现在拔倒刺一样。

话说这里果然是不科学的异世界,在流星街简陋到极致的医疗条件下,我之前缝合过的伤口居然没有留下一道疤,哦,这也许还得加上揍敌客体质足够牛X的因素。

借着镜面般的金属手术台,鼓足勇气,我看到我脸上只是有一些新的小伤,进一步证明了异世界的美好,令我的心情瞬间好转,无麻醉伤口缝合的疼痛都随之减轻了。

玛奇细心地帮我把所有的伤口消毒,重新包扎,动作很温柔。她真是个好女孩,在“现实世界”看原着时,幻影旅团成员里面,我就比较喜欢她这个角色(因为长得好看)。我忍不住在她手心里写了“谢谢”。

弗朗的房间里有那么多书,作为弗朗的助手,耳濡目染之下,玛奇应该识字吧?

“这没什么。”她回答。

我没猜错,她识字,我可以和她文字交流,比某文盲室友强多了,太好啦。

长袖的病号服是成年人尺寸的,上衣直接盖到了膝盖,正好省了裤子,我把袖子卷起来,卷到手腕。玛奇打开手术室的门让伊路米进来接受治疗。

伊路米看着我少了绷带的脸,我看着他衣服上的血渍。

跌打损伤的治疗流程没啥区别,病情简单,技术含量不高,依然是玛奇动手,唯一区别是这次病人家属(笑)在场。

“男女有别”的意思是,女人误闯男厕所是误闯,男人误闯女厕所是流氓。所以我坦荡荡地看着伊路米脱掉上衣,看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猜想他在斗兽场攒了多少经验值,我的等级可不能落后,不然以后我被他欺负都无能为力。该死的伊路米,他是个烂人,不会体恤弱者,只会进行欺压。

可能是考虑到我们应该已被四区通缉,更可能是这里的待客之道向来如此,我们被安置在地下二层的单人病房,两平米的狭窄房间放完床就剩一条过道,房门是金属的,上有带栅栏的透气窗,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牢房,唯一的好处是有床,条件比斗兽场好多了。

“门不会上锁,但是你们暂时不可以离开这一层,也不可以打开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玛奇走之前告诫,“更不要试图逃跑,弗朗先生会不高兴的。”

她一走,我们就按远近把能看的房间都看了,是清一色的单人病房以及一间公用厕所,单人病房就像复制粘贴的RPG游戏素材一样,长得没啥区别,房内全部干净得只有一张床,除了给我和伊路米的那两间的床上放了被褥和枕头,其他病房的床就是统一的一张光秃秃的床板。

如果这游戏能存档,我肯定要看看禁止打开的最里面的房间里有啥,可惜这游戏没有存档,我不敢轻易尝试,DeadEnding不可怕,就怕来个“生不如死”的BadEnding。

“虽然我也很在意,但是最好不要冒这个险,姐姐。”伊路米拉着我离开了这道门。

回到我的单人病房,考虑到我背上缝合的伤口,我选择趴着睡觉。

伊路米走到我跟前,把暂时保管在他裤子口袋里的哨子递给我。

我的手刚碰到哨子,伊路米收拢了手指,将哨子和我的手指握在一起,握在他的掌心里,“在斗兽场带姐姐走的时候,姐姐在犹豫什么呢?”

啥?

我的视线从哨子上移到他无机质的黑色双眼,“……?”

“姐姐在斗兽场对什么东西产生了不舍呢?”伊路米的表情是一贯保持的无情绪,手上却逐渐用力,“那种糟糕的环境,肯定不是姐姐喜欢的,所以让姐姐产生犹豫的,应该是别的什么。比如斗兽场里的动物么?姐姐从小就很喜欢动物呢。”

“……”提起我喜欢的动物,无疑是在挑我的痛处,我皱起眉头,想要放弃哨子,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伊路米加上另一只手,用双手捉住了我的右手,“或者说,是‘其他人’吗,姐姐?”

“……”秋后算账?

“难道是那个给姐姐输血的家伙吗?”伊路米拉起我的胳膊,盯着我手肘的内侧,那里是静脉输血常用的部位,“真叫人不快呢。”

“姐姐,你没有被他碰不该碰的地方吧?”伊路米问,“家里教过的常识,姐姐没有忘记吧?”

“滚。”我回答他的唇语就一个字。

“那姐姐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竟然听话,真的立刻滚蛋了,令我极度震惊。

以至于我忘了叫他把哨子留下,算了,我单穿一件病号服上衣,没有口袋,哨子又没了链子不能挂在脖子上,我总不能一直攥手里吧?

放我这不方便,揍敌客的长子帮忙保管一下哨子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这哨子不就是他弄回来的吗?

哼,算他有本事。

默尔丝对伊路米的好感度+1

目前默尔丝对伊路米的总计好感度为:-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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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真就靠哨子刷好感度?不,我觉得是他选择乖乖滚蛋的选项刷到了好感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