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却在感叹,得亏他现在是小王爷,手底下可用之人无数,不然的话可没有这般效率。
这些人虽然都是老弱残兵,打仗不行,干活倒是麻利,即使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伸手也能提起两个大酒坛子来,丝毫不吃力。
赵怀转了一圈,还算满意,转头便道:“马首领,那一百人都是你手底下的人,听你指令,既然如此的话,你便暂时留在这里酿酒吧。”
马汉一愣。
赵怀眼底带上了几分戏谑:“这可是瑞山王府赚钱的法子,马首领可得好好看着,万万不能让这秘法外泄了。”
马汉一听,精神一凛,忙道:“是,属下遵命。”
他还以为小王爷要把那一百人当死士用,谁知道竟是来酿酒,酿酒这活儿不重,怪不得说只需要老弱病残那些就行了。
浓郁的酒香让马汉吸溜了一口,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这差使办好了,这可是小王爷给的第一份差使。
马汉兴奋的满脸通红,让陆池都觉得没眼看。
到了外头,陆池还为他说好话:“殿下,马首领就是少一根筋,但对王府忠心耿耿。”
赵怀听了点头,笑着说:“陆侍卫放心,本世子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往外走了几步,赵怀忽然停下脚步,他瞧见近些时候都在屋内养伤的王昊,王灵师。
王昊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正坐在亭子中喝茶,只是时不时咳嗽一声,显然旧伤未愈。
瞧见赵怀,王昊起身行礼。
他是灵师,还是有进士功名的灵师,即使见到皇帝也是可以不拜的,但在赵怀的印象中,这位王灵师从来没有灵师的傲气,对他们母子十分尊敬。
不得不说,没有王昊,赵怀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对于这位不远千里,随着他们前来瑞山的灵师,赵怀好奇不已。
赵怀心中疑惑,忽然抬着小脸问道:“王灵师,人人都觉得瑞山王府是一艘快沉没的大船,难道王灵师就不怕有朝一日,随王府一起湮没在此吗?”
赵怀坐在王昊的对面,一双眼睛盯着他,黑黝黝的眼珠子带着好奇。
他曾问过瑞山王妃多次,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让王昊这个前程无量的进士选择远离京城,陪他们千里迢迢到了瑞山。
但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瑞山王妃,却只是说:“我也不记得了,也许王灵师就是这般重感情的人。”
一听就是在糊弄小孩。
王昊看着比陆池还要年轻一些,因为旧伤未愈,脸色略带着几分苍白,但也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只是看着比陆池文弱许多。
相比起来,陆池虽沉默寡言,但气势凌厉,一看便知道不好惹,浑身带着武人彪悍。
王昊却不同,他看着温文尔雅,像是和风细雨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但见识过他能耐的赵怀却知道,真打起来,陆池可不是王昊的对手。
灵师的厉害,从来都不是只看体魄的。
王昊抬眸,细细打量着对面的小王爷。
赵怀肖似生母,模样分外精致,往那儿一坐捧着脸颊瞧着他,笑呵呵的讨人喜欢。
王昊眼神一暖,倒并无被唐突的感觉,笑着说:“有小王爷和王妃在,王某还等着这艘大船扬帆起航。”
赵怀扬了扬眉,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王昊见他可爱,故意打趣道:“怎么,小王爷对自己没信心?”
赵怀能说什么,自然得说:“本世子信心满满。”
王昊年纪不大,看着赵怀的眼神却像是长辈那般慈爱,笑着说:“小王爷有这般志向,王某愿尽心辅佐,万死不辞。”
王昊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脸上再没有一丝玩笑。
他这般认真,赵怀反倒不好意思,尤其是自己之前满心八卦,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位忠臣义士。
赵怀连忙搀扶住王昊,连声说道:“有王灵师相助,是怀儿的幸运,王灵师万万不可行此大礼,若是母妃看到了,定要骂怀儿不知好歹了。”
王昊笑道:“王妃娘娘严厉,王某却不能乱了主仆之别。”
赵怀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这是不是不知不觉掉进了王昊的圈套里?
不过瑞山王妃不愿意说,王昊也不愿意提,赵怀到底是放弃了打探八卦的心思。
他重新坐下,又问道:“王灵师,怀儿有一事不明,想问问王灵师,但又怕太过唐突惹得您心中生气。”
王昊淡淡笑道:“殿下尽管直说,王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怀这才问出了那个一直徘徊不去的疑问:“王灵师,灵力到底是什么,为何有的人能醒灵,有的人却不能?”
王昊听见这问题,倒是多看了他一眼,还以为赵怀不能醒灵,所以心中遗憾。
“灵力看不见,摸不着,王某身为进士,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古往今来,灵师一道便已然存在。”
“至于为何有的人能够醒灵,有些人却不能,大约便是天赋吧。”
“就像是有些人天生肤白,有些人出生变黑,是一样的道理。”
赵怀却反问:“可是王灵师,肤色黑白天生是第一步,后天养成也至关紧要,下地种田的百姓每日晒太阳,自然黑了,达官贵人无需风吹日晒,自然就白了。”
王昊一愣,苦笑道:“这话也对,某在京城时,也曾听闻天赋是一回事,后天也会有所影响,锦衣玉食醒灵成功的几率便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