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尘闻言,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见得她还在看在雪地里前行的人,他便欺身上前,从背后将她拢入了怀中,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夫人为何要帮曲煊?”
林水月挑眉。
却瞒不过裴尘,他声音里带着些异样的情绪:“燕国不比晋朝,世家贵族,尤其是单阿木所在的单家,在燕国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燕国皇帝确实只有曲煊一个儿子不假,但若没有曲煊以身换单阿木的事,想要获得世家认同。”
“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低声道:“夫人何时与曲煊这般熟稔了?”
他拿眼去看,那曲煊确实生得一副好容貌,还有双招人的桃花眼。
他不是外人,林水月并未否认,低笑道:“你想哪去了?”
恰逢底下的曲煊抬眸,他原只是打算再看这个株洲城一眼,不想却与高楼上亲昵的二人对上视线。
他微愣后,朝林水月轻颔首。
裴尘轻哼:“人都要走了,此生是否还能再见一面都未可知,尚且还惦记着与夫人打招呼。”
林水月失笑:“如今燕国为藩国,你我是晋朝的使臣,他只是不想丢了礼节罢了。”
裴尘未语,抬头在她的脖颈上流连。
林水月红了脸,伸手推他:“大白天的,这还在外面,做什么呢?”
“夫人招惹人的本事越发了得。”他低笑:“需得要给我机会多多表现才是。”
林水月知他醋了,无奈道:“以此人能耐,日后成为燕国储君是早晚的事,且让他来换单阿木,也是当下最好令燕国皇帝低头的办法。”
“所以夫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裴尘挑眉:“从前与夫人刚认识时,你对我可冷漠了,何曾这般好心地待我。”
说话间,曲煊已经同王傅上了马车,单阿木驾车,那辆马车在雪地里疾行,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他轻叹气。
林水月失笑,只得道:“自来就只有你一人,哪来的新人旧人。”
“夫人说谎都不眨眼睛了,既是只有我一人,怎成婚这么久了,却连一声夫君都不肯叫?”外面飞雪连天,他眼里却是带着无限温情。
似碧波荡漾,映在了她的心底。
林水月不语,他便将阵地转移,到了她的耳后。
她瑟缩了瞬,两人亲密无间多少回,她哪里最经不得撩拨,他是最清楚的。
她指尖收紧,握住了他禁锢着腰间的手,身形都隐隐有些颤抖。
可这到底是外面,她没办法像他这般脸皮厚,只得道:“夫君。”
她听得身后的人倒抽了口凉气,随即满足地低笑起来:“嗯,夫君在呢。”
林水月红了脸,这个疯子……
待得到了晚间,她才知道,白天的裴尘还不算多疯,他把力气都留到了晚上。
一连几夜,夜夜都要听她叫夫君。
她不依就可着劲折腾她。
林水月这把老腰差点没给他弄折了,一时只得感慨这男人小气起来,简直没女人什么事。
而他们原定于不日折返回京,因着大雪封路前行困难,也耽搁了几日。
这一日,林水月与裴尘二人坐在榻上。
屋内烧有地龙,很是暖和,林水月穿着身轻薄的衣裙,旁边放着个银色炭炉,里面放着几个红薯,烤红薯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她却眉头紧蹙,手里捏着个棋子,苦大仇深地看着棋盘。
裴尘难得见她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光是坐在了她面前,便能瞧上一整日。
她在其他方面都了得,偏偏一手臭棋,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同裴尘下棋更过,下一步要悔三步。
裴尘且纵着她,太过分了,便要问她讨个赏才肯同意。
两个人下了几场棋,就把前来添茶水的红缨闹得是面色通红,飞快地退了下去,再不敢进来打搅两个主子。
“夫人可想好了。”他唇边噙着笑。
这几日与他在一起,林水月的身上都沾染了他身上的冷香。
他的病症已经彻底去除,但这冷香却始终保留。
林水月问起来,他就说林水月是因这香才对他动了情,他得好好留住了,以免林水月被他人身上的香味给勾走了。
林水月一时哭笑不得,但她确实喜欢这冷香的味道,便也由着他去了。
“叩叩叩。”林水月正纠结呢,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姑爷。”红缨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