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再者我听闻这位林大人自来断案如神,此前处置的官员,皆是些大奸大恶之辈,怎会因与谭小姐之间不对付,就将她父亲拉下马来?”
“话不能这么说,这位林大人入朝后,极得圣上宠信,似是她这种啊,叫做天子近臣,和别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开始说话那人见状,不慌不忙地道:“你们想想,她日日在皇帝跟前,若想要给谁上眼药,岂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而且这位谭大人,从前可并未听过曾犯下过什么事。若他当真是什么奸佞,皇上还会叫他辅佐太子吗?”
围观之人听得他的话,又觉得很有些道理。
到底是那谭素月模样凄凉,将头磕得红肿一大片,看着便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从前养尊处优的一双手,都叫砂石割裂开来,血流不止。
加上她那仓皇瑟缩的模样,容貌又生得不错,叫人看得极为不忍。
反观林水月那边,谭素月结结实实的磕了十几个头,她好似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从那马车之中走出来一步。
旁人看着,不免有些微词。
“这位官大人的谱儿可真大,人都这样了,竟无动于衷。”
“只怕瞧着这谭小姐可怜样,心中指不定多痛快呢!”
“这心肠未免也太过狠毒了。”
眼瞅着风向不断地倒向了自己的这边,谭素月心中一喜。
面上却表现得更加凄楚。
轻抬起头来,那原本洁净的额头上,已是红肿破皮,血顺着她的眉骨蜿蜒而下,都不说狼狈,这般模样,与寻常人眼里的大家小姐,已经是大相径庭。
她身姿单薄,因着磕头太猛,身型颤抖摇摇欲坠。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那双坚定的眼,视死如归般紧盯着眼前的马车:“今日林大人若能放过了父亲和兄长,素月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便是大人想要素月的性命,素月也将其奉上。”
“只我父亲与兄长无辜,还请大人看着父亲为朝堂奔波多年,身上还带着病的情况下,高抬贵手!”
“素月给您磕头了!”
她说罢,又是重重一磕。
身边的人看不过去,想要将她搀扶起来,不想她却摇头拒绝,面上还带着抹慌张之色。
不断拿眼看向了马车内,似是唯恐这样的举动,会惹来林水月不快。
一般低声道:“多谢各位好心,可原就是素月的错,素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了林大人,不该口出妄言开罪林大人,更不该同林大人作对!”
“这……意思是不过是与其起了些口舌之争?”
“本就是如此,谭小姐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难不成还能够打她巴掌不成?”
“就算是打了巴掌,也不该将人逼到这等境地啊!”
“你们有所不知吧,这位林大人手段了得,她手里处理过的案子,皆是此前得罪过她的人,说她不容人都是好的,依我看啊分明就是睚眦必报,且还公报私仇。”
“旁人说她一两句,她就要人家阖府的性命呢!”
“哎哟,怎会有这般事?”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林水月的指责越发重。
驾车的车夫不由低声道:“小姐?”
回答他的,是那底下谭素月更加夸张的磕头声:“林大人!林大人!素月求你了,大人开恩,我父亲身染重疾,受不得大人折腾了!”
“大人若实在是气不过,可以将其发作到了我的身上。”
“便是今日要我在这里磕头磕到了死,我也心甘情愿!”
她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黑。
怔忪下抬起头来,就见得林水月不知何时自马车上走了下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水月面色淡淡地道:“磕吧。”
第124章 婚期已定
这简单的两个字, 却让整条街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别说是那尚还跪着的谭素月,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懵了。
京城这地界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员多。
嚣张跋扈的往日里也见过许多, 就未曾得见这么奇特的。
谭素月为了逼林水月就范, 方才用的力气太狠,这会看人都是恍惚的,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哪知这想法刚出, 眼前的人就对马车里的红缨招招手:“搬个凳子下来。”
“……搬凳子做什么?”边上的百姓傻傻地问。
林水月缓声道:“站着累。”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