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不是奉命行事吗?”
皇帝想到了她那令人堪忧的牌技,一时没忍住,唇角抽搐了瞬。
这边的几个官员,均是与林水月相熟的,大概知道点她的底细,这会都没憋住笑。
太后喜欢她陪着?
就她那牌技,一摸到麻将就跟个散财童子似的,换了谁都喜欢。
然而,这气氛越是融洽,就越是叫另外三大学子心头惶恐。
天启书院众人平素最听严昊的话,这会却已经是心生埋怨:“好端端的,严公子非得要去招惹什么女院?”
“这位大人虽说如今只是刑部侍郎,可皇上命她暂代刑部尚书之职,此番学宴所有的考核,俱是都与刑部相关,开罪了她,我们天启还能够在学宴之上取得好成绩?”
“此番当真是被严公子害惨了。”
严昊面色发白,动了动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如今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我了,此前我站出来寻何昕的不是时,怎么不见你们反对?”
“还说什么这是我天启扬名,一举盖过了徽明和太学院的机会!”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便要起争执。
严希只能沉声道:“都快些闭嘴吧,还嫌事情不够大?”
菏泽书院的人则是纷纷感慨,方才没有与那严昊一起出言不逊,又有不少人迟疑地看着林水月道:“她生得这般容貌,竟去了那关押重犯的刑部中?”
“是啊,如此美人,瞧着实在是不像……”
“何止是不像,这般容貌,甭说是在京城,便是放眼晋朝也无人能及,就是。”说话的人顿了下,没说出口。
其他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看着不像朝堂上的官员。
倒像是皇家娇宠出来的哪位公主。
徽明书院规矩大,这等场合之下,又有齐铭晔坐镇,底下的学子都很安静,只有白羽咕哝了几句,被齐铭晔扫了眼,瞬间闭了嘴。
闭上嘴之前,不忘拐了徐子乔一下,冲他挤眉弄眼。
徐子乔没理他。
他目光落在了林水月身上,想到的却是此前见到的金刚卷。
金刚卷并非在江南拍出,只是有一阵林水月声誉受损,从前拍下金刚卷的商人将其转售。
兜兜转转被江南当地一个富商买下。
后打算赠予他父亲,父亲没收,却带着他亲自登门看了那副金刚卷。
徐子乔对字画之流并不感兴趣,但那日惊鸿一瞥,从此留下极深的印象。
他一直都在想,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才能画出那等磅礴大气,睥睨山河的金刚卷。
父亲告知,是京城一位姓林的女官。
而今日,他亲眼见到了这个人。
比想象中的,更加震撼。
“行了,你既是来了,就赶紧拟定今日的主考官。”殿上的皇帝轻声道。
学宴在京城举行,而翰林院许多学士都在太学院内授课。
为了避免不公,便采取了每日里更换一个主考官,并且完全随机,由皇帝钦定的官员拟定。
这样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争议。
只是谁都没想到,学宴第一日就给到了林水月。
“真不愧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有官员感慨道。
“可我记得,小林大人本身也是太学女院的学子,还未从女院结业,由她来选择,会否有些不合适?”
“嘘……这是圣上的意思。”
议论声渐小,林水月抬眸,她面上始终平静。
“微臣斗胆,想做今日的主考官。”
这话一出,满座俱静。
“哦?”皇帝瞬间来了兴趣。“你是刑部侍郎,既是你想做,那便做。”
这便是应了。
圣上把决策权都给到了她,她也还真的敢应承下来。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眼里都有质疑,但在林水月身上栽的跟斗已经足够多了。
故而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却都期待着林水月会出一个什么样的题目。
他们也都很是好奇,这位并未经历过科举,以其他方式入得朝阁的女官,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
她在字画之上的造诣确实是登峰造极,但学问并不同于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