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冲击力已经足够,居士的字太过霸道,若再添上说不准会坏了整幅画的意境。”
林水月背后的红缨面无表情,她知道为什么。
作画的人画累了,画完倒头就睡,哪还记得题什么字。
场面有些失控,字画行的东家连着唤了三声,才镇住了场子。
“诸位心情激动,在下也能理解,今日这幅画作,也是在下费了许多的周折,辗转得来。”
“闲话也不必多说了,《天宫缥缈图》起拍价为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听着不高。
但瞧见画的人,都清楚这幅画作,不能低于万两白银。
果然。
不过两三次叫价,便有人喊到了一万两。
“三万。”谭素月等了一晚上,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
她这声一出,张阁老面色微变。
此前万两白银,已经是他能喊出的最高价了。
“罢了。”钱阁老对他摇摇头。
这画作面世的瞬间,就该知晓其必定会被收入宫中。
不过是谁送的问题。
今日便是他们拍下了,也不可能留在自己手中。
同为朝中重臣,他们不是手中没有银子,而是惋惜不能珍藏画作罢了。
“三万两?谭素月这是疯了?”容芯蕊这话刚出,就听到那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五万!”
满场哗然,所有人循声望去,见白曼语起身颔首,面带轻笑。
谭素月瞬间冷下了脸:“七万。”
“八万!”
“嘶……”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这画作有多惊为天人,眼下这场面就有多诡异,竟变成了两个女子竞价就算了,开口便是这等天价。
谭素月气疯了,她今日有备而来,对这幅画是势在必得。
然就算如此,她带来的银子,也不过七万两。如今叫白曼语占了先,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白小姐果然出手阔绰。”她冷笑了声:“就是不知道世代清贵的白家,竟是如此了得,随便一出手便是几万两白银。”
白曼语轻笑:“这就不劳谭小姐关心了。”
谭素月怒极,在她眼中,白曼语攀上了庆王才会这般气盛。
偏她手里银子不够,左顾右看,身侧的人也不可能借她这么大笔银子。
她抬眼,瞧见了终于放下勺子的林水月。
今日她就是得不到这幅画,也必定不能让白曼语好过!
“也是,白小姐这般能耐,自然不可能缺银子了。”她冷笑道:“说来,林二小姐应当也不缺才对,这画作难得,可千万别错过了机会啊。”
这事与林水月无关,却又再次转到了她身上。
白曼语近日来,与庆王相处不顺,心中就很是不适。今日有金贴的事在先,又被谭素月提及这事,一时沉下脸:
“你我二人竞价,谭小姐为何总是提及无关之人?”
谭素月惊讶:“同为庆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林二小姐怎就变成无关之人了?白小姐可千万注意分寸,这话莫要传到了庆王的耳中去才是!”
“还是说,白小姐另有他想,故意不让林二小姐竞拍?”
白曼语冷笑,嗤声道:“谭小姐说话实在是莫名其妙,我何时不让她竞拍了?”
“林二小姐,此画作我出价八万两,你可要竞价?”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林水月身上。
容芯蕊小声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瞧着白曼语那架势,分明是在问林水月拿不拿得出来这八万两。”
“她二人争执不休,倒是拿林水月当筏子!”
“不过也怪林水月,此前非要招惹这二人。这下可好,她不论参与竞价与否,都要成为笑话了。”
若说参与竞价,那就是如谭素月所说,林水月是拿了庆王的帖子来,在这等场合之下与白曼语争相献媚。
若说不,那不就明晃晃地承认自己没有这么多银子,打肿脸充胖子,还在太子面前丢尽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