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长歌看着宁先生的脸色,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下。
明显的,裴宴是在重复之前画的那张画,但是不同的事,这一次他在狂风暴雨中画的是一艘大船,而船上还有人在甲板上喝酒饮乐,而另一边,则是船员们正面色凝重的掌舵。
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觉得在这艘大船上很安全,但是认真的观察之后,却会发现,周围危机重重。
明显地,这部作品比之前给赵长歌的要看上去有希望多了,而且让人的一颗心忍不住时时刻刻的提着,同时对在甲板上享乐的人多了几分怒气。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你竟然还想着享乐?
可是怒气到最后,心里却会有一种感觉,这是不是另外的一种从容赴死呢!知道没有希望了,就直接面对。
只是再好的心态,到最后也只有一个字:死!
这一幅图,依旧是以死亡作为主题,却比另外一幅更加的震撼人心。
赵长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裴宴。
只不过她的一句提醒,竟然就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点,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些可怕?
而一旁的宁先生看着这画,面色微微发生了变化。
裴宴的话给人的阴暗感又增加了几分。
只是短短一段时间未见,就突然之间成长了一个阶段吗?
“宁先生,你觉得如何?”在最后渲染了一遍天空的阴沉之后,裴宴搁下了手中的笔,问向宁先生。
“质的飞跃,看来你最近没少练画。”说着的时候,宁先生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实际上,她并不是很喜欢裴宴将心思放在这种画上。
这种画,画的越是精深,绘画者受的影响越大,因为,绘画者只有真正的陷入这般的情绪,才能将这种情绪通过画表现出来。
从这个画上,她再一次看到了裴宴内心的痛苦与挣扎,还有……黑暗。
“宁先生这倒是说错了,我已经许久没作画了,今天一次性做了两次,第一次画完之后,师妹给了一点指导,突然之间来了灵感,作下了第二幅图。”裴宴说着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直接赤裸裸地就将锅给甩到了一旁的赵长歌身上。
“还有一幅?”
“师妹说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类画,让我送给她呢!我看她既然这么感兴趣,就将画送给她了。”裴宴继续添了一大把火柴。
“我看看!”宁先生立即将视线看向赵长歌。
赵长歌听着,瞄了一眼裴宴,悻悻然地走到一旁将自己收好的画拿了过来,递到了宁先生的面前。
宁先生接过之后,直接就放在桌上摊开了。
两者一对比,还真的是明显的对比与冲击。
宁先生先看了一眼赵长歌,再看向裴宴,“你师妹给你提醒了什么话?”
闻言,裴宴也朝着赵长歌看了一眼,在宁先生锐利的眼神下,慢悠悠道,“师妹说,恶毒的事物掩藏在美好的事物下,当美好的那层外皮被揭开之后,会更加让人痛苦与崩溃。”
裴宴的话音落下,赵长歌就觉得自己周边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
微微抬眸,就看到自家师傅紧锁着眉头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狂叫。
这闲王裴宴就是在疯狂甩锅了。
这概括性的话语说出来,就好像是对方在自己的指导下才完成了这种质的飞跃,可是确定不是裴宴自己的领悟力太高吗?
“师傅,我当时说的话……”
“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一旁的裴宴插嘴了。
“是,但是那是……”
“是不是你在看完我的画之后给我的一点小建议?”
“是,但是……”
“是就没错了。”裴宴再一次截断了赵长歌的话,随后看向宁先生,“宁先生若是有话跟师妹说,我先走一步?”
“嗯。”宁先生点点头,随后看着书桌上的两幅画道,“这两幅你都带回去。”
“是。”裴宴应着,当着赵长歌的面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画。
一旁的赵长歌见状,默默地咬着自己的唇瓣。
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随后,赵长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裴宴离开了房间。
尔后,宁先生看着赵长歌,立即道,“先做一幅画来我看看。”
“是。”赵长歌只能点头道。
在画着的时候,赵长歌很想说,她一点也不傻!所以这分明就是裴宴为了将宁先生的注意力吸引走而故意的!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很快赵长歌就将其抛诸脑后,再然后就是专心致志的画起了画。
画完之后,宁先生看着赵长歌的话,脸上紧绷的表情放了下来。
她何尝不知道裴宴是故意说那些话让自己注意力放在长歌身上,但是她肯定有一点,裴宴说的那些话的确是长歌说的,长歌对这画有着这么深的见解,难免会让她担心。
所幸的是长歌并没有。
“好了,没事了,不过长歌记住,那种画不要轻易去尝试。”宁先生认真的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