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单薄佝偻的背影,无卦低低应了声,“好……”
人已走远,无卦还没回过神。
这一切似乎很复杂的样子……
师父他究竟当年发生了些什么,现下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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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昏迷不醒的怜花,无卦随前来大礼后来接她的韩苏一同回了别院。
看到怜花时,韩苏很是吃惊,无卦将来龙去脉简要和他说了,韩苏明了现下也只有这般顺水推舟,让那位假公主继续假戏真做了。
至于那个灰眼祭祀,无卦淡淡带过直说是在西胡意外遇到了故人。
韩苏听后,只是轻蹙了下眉,看着无卦不愿谈及的样子,他也并没有深问。
——在西胡有故人,从山中来,能卜奇卦……对于她,他不知道的事情似乎过多了些。
待怜花醒来,无卦给了她不少银两,让她离开。
可刚当上公主怎肯这般就又变为平民,怜花怒目瞪视着她,“你大胆!我乃皇上钦点和顺公主,大婚在即,还不快快带我过去行礼!”
无卦愣了一下,而后对她认真说道,“将你救出已属不易,宫里此刻已经完婚,你要是还想活命最好就此离开。”
完婚?自己在这里,宫里却已经完婚?
怜花毕竟是个读过书的,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过来,说白了自己现下只是枚无用的弃子罢了。
几番怒目,几番文人咒骂,最后,她恨恨地看了无卦一眼,还是识趣地拿着那些银两离开了。
也罢也罢,自己终究是没有坑了一条人命。
无卦心中宽慰自己。
如果不是那个祭祀,也许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
不过……怎么自己突然就冒出来了个师伯呢?而且,他为何就能知道自己是空花门的,还一下就点出了自己的名字。
师父对以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谜呢。
好在,那个所谓的西胡祭祀看上去并没有恶意,不然遇上这般高手,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有可能。
空花门祭派……那日在黑泽听到的铃声难道就是出自他之手?
死鬼眼。
想到这个称号,无卦经不住一寒,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让人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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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次救下怜花,无卦倒也对那位灰眼祭祀没那么害怕了。回到别院没几日,她就收到一封邀请,虚天府请她过往一叙。
说到这请柬,她是一日在自己屋内的桌子上发现的。定是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放在此处,为得就是只让她一人见到。看来,那位祭祀师伯并不像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相识。
有了请柬,去还是不去就成了一个问题。
一来,无卦对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师伯实在是知之甚少;二来,对于不可捉摸的强者,人总是会有那么几分畏惧之意。
思前想后,她终是脖子一艮,大义凌然地去赴约了——那个师伯除了眼睛恐怖点,倒似个好相与的,他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不害自己,就没理由再害自己。我且去见他一见,看看究竟有何事。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一点没错。
到了虚天府,灰眼师伯已经叫人准备了好大一桌菜,坐在那处等着她。
“无卦,来。”如那日一般,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
无卦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
“刚到西胡可有水土不服,身子不适?”
“还好。”
灰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连连摇头,“这么瘦,无坎怎么养得这么不好,在师伯这多吃点吧。”
“嗯……”怎么感觉自己被师父虐待了。
“这个不错,你且尝尝。”
盛情难却,无卦终是吃了个透心撑。
“空花门这年头没几个活着的了,见到你……老夫很是欣慰。无坎那老小子倒是做了件好事,收了你这么徒弟,好运气啊。老夫要是没有徒弟,定要和他抢上一抢。”
无卦不置可否。
一顿饭下来,无卦虽没说几句话,但那灰眼师伯俨然已经把她实实在在地划入自己人范围之内。这般热情,让无卦很是受宠若惊。
“在西胡,活得自在些,凡事有你师伯兜着。”灰眼师伯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纵容的话语,倒让无卦有些不自在起来——师伯对从没见过的师侄都是这般宠溺的吗?
聊到一半,灰眼师伯开口叮嘱,“逆天之事不可强求,你……不要做得太过。”
无卦顿了一下,而后低头不语。师伯这般人物,只要见过韩苏就能猜出自己做过些什么,他这般突然提起,无卦并不意外。
只是——她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