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 第119节(1 / 2)

撩闲 绝歌 3038 字 2023-11-23

温时纾说:“已经发了,但他的销户手续还没有办。”这座老宅如今在温徵羽的名下,户主也是温徵羽,她和温时缡都不便去办这事。

温徵羽说:“爷爷的销户手续和温时熠迁户口的手续,一起办。叶泠,这事你帮我跑。”

叶泠应下:“好。”她安抚地握紧温徵羽的手。温徵羽受伤痛所困,不能有过于起伏的情绪,但不代表她不伤心愤怒,至亲离世,连哭都不能哭,只能有这种方式来表达。

温徵羽继续说道:“再出份公开说明,温时熠从此与温家没有任何关系。再有,帮我向法院提起诉讼,我因为温时熠的过错致命头部受损,失去独立生活能力,失去赡养老人的能力,请求法院解除我对温时熠的赡养义务。”

叶泠应下。

温徵羽继续说:“如果我有任何意外或不测,温时熠不在我的遗产继承人之列。”

“关于我的遗产问题,大家都在这里,我就顺便说一下,假如我能活到我有下一代,我的遗产由孩子继承。如有不幸,我在画室的股份归温黎,我的画作归叶泠,至于其它财产,皆是继承至我妈的嫁妆,是连家给的财产,除马路所经营的安保公司归叶泠所有外,其余的,全部归还连家。”

叶泠握住温徵羽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温徵羽说:“先说清楚,以防万一。”她又看向屋子里的众人,说:“别的就没什么了。大姑、二姑,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温时缡说:“去吧,小心点。”

温徵羽应下,让叶泠扶着她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和叶泠回到自己小院,叶泠扶她到罗汉床上躺下,问她:“头疼不疼?”

温徵羽说:“还好。”不需要集中精神去盯着东西,就还好。偶尔话说多了或声音大了,会震得脑袋疼,想吐。

叶泠去给温徵羽倒了杯热奶茶,喂温徵羽喝。

虽然温徵羽伤成这样,怪让人心疼的,但又特别有趣。

她估计温徵羽在昏迷中或睡梦中没少梦到那光怪陆离的世界,经常叽哩哇啦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梦话不说,不时的还喊着各式各样的名字。有一回,温徵羽半夜醒来,摸着她的脸,用一种阔别好几万年的眷念目光看着她,说:“小凰,我是昆仑,你还记得我吗?”

大半夜的,她这个照顾病号的人,被笑得滚到了床底下。

温徵羽经常说梦话,她如果在温徵羽说梦话的时候去搭话,温徵羽能一直和她对话,这大小姐脸皮薄,平时说不出口的话,说梦话的时候全说了。温徵羽还跟她说,她俩在一起是上辈子的缘分,是她俩上辈子没在一起,彼此都不甘心,这辈子就不要留遗憾了。

她经常被温徵羽逗得爆笑,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被温徵羽刺激得精神失常。

在外人看来,她这么照顾温徵羽有多辛苦,但是只要温徵羽不整出病危的事,那简直就是乐趣无穷。

她问温徵羽:“你是不是喜欢九尾?”

温徵羽说:“她等了我好多年,就在那棵树下化成了灰,我把她埋了,不知道她临死时有没有把我认出来。”还偷偷地告诉她:“齐纬是九尾的转世,那是一只看起来特别精的傻狐狸大神,就是总喜欢看人笑话。狐狸的天性都是这样。”

……

她估计温徵羽能昏迷那么久,颅压一直偏高,肯定跟脑神经和细胞都太活跃有关。医生们很保守地说不排除有这可能。

温徵羽醒着的时候,特别乖,还傻呼呼的带点呆萌的模样,让人心都化了。

她喂温徵羽奶茶,温徵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小口的慢慢喝,她如果不把奶茶杯挪开,温徵羽能一直喝完。

于是,叶泠直到温徵羽喝完,她才挪开杯子。她问:“要不要休息会儿?”

温徵羽说:“喝完奶茶,好多了,头不疼了。”她又问:“康叔和康柏是怎么回事?”

叶泠故作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温徵羽说:“他们过来得有点突然,大姑说康柏拿了岑琳的好处,看他们当时的反应,康叔好像……是知情的。”

叶泠瞥了眼温徵羽,拿着温徵羽喝过的杯子给自己续了杯奶茶,手肘搁在罗汉床上的小方桌上,慢悠悠地喝着奶茶。虽然温徵羽每天晕呼呼的连路都走不稳,但这心跟明镜儿似的,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问题。

她说道:“康柏身边有一大圈狐朋狗友,赵肆和岑琳是他们那一圈人里比较拔尖的。赵肆在岑琳跟前那是一口一个岑哥地叫着。岑琳的小舅是个难缠的人,岑家三姐弟,算是他小舅拉扯大的。你出事,我们手上捏着他们家要命的把柄,连家不依不饶,齐纬那又被岑珚得罪得透透的,他们就找到康柏和你前姑父这来了。”

“这事后来被你二姑知道,你二姑送爷爷回来,就再没回过京,如今有消息传出来,说你二姑打算把在京里的产业都处理了,有说是想回老家养老,又有说是想跟着她大姐出国,众说纷纭。处理产业这消息是确认无误的。”

温徵羽问:“他们……是在爷爷出事前还是出事后?”

叶泠慢悠悠地说:“你这事,岑家下了血本赔偿,康家父子也是得了份好处的……毕竟,老康和康柏,一个没了老丈人,一个没了外公,又在里面出力不少,一个帮着拖住你二姑,一个不时过来探点消息。”

温徵羽沉默几秒,说:“二姑这次,怕是心都被伤透了。”

“我小时候,不记得是八岁还是九岁那会儿,康叔出了点事,康家上下一团乱,二姑回来,找到爷爷。赔礼加赔钱,再加上托关系说情,爷爷库房里的古董没了一半,那些古董有好多是老先生去到外省走乡串镇翻山越岭收来的。他腿上有块疤,就是收古董的时候,被村子里蹿出来的土狗咬的。”

“老先生为了前姑父的事情奔波,他出门的时候是在春天,回家的时候都中秋了,和康叔一起回来的。那年中秋,康叔在我们家过的,感激涕零,说我爷爷就是他亲爸,比亲爸对他还好。”

“我那时候小,不太懂,但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当时康叔哭了……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大人哭成那样。”

叶泠默默地听着。

温徵羽说:“后来有一回陪爷爷散步,我想起这事,问爷爷。”

“爷爷说康家是顶不上事的,他总不能看着女婿有事不管,能帮得上忙就帮,自家女婿不是外人。”

她缓了口气,想到她二姑的事,担心叶泠误会,说道:“温时熠的事,不能怪二姑。奶奶临死的时候,不闭眼,那口气哽在那,怎么都不愿咽下去。二姑当时哭成了泪人,对奶奶发誓说她一定会护好老三,不会让他出事,不会让他坐牢,不管怎么样都会护他周全,奶奶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姑,嘴里特嘶哑地喊出了一个‘好’字,喊到一半就没声音了,嘴是张着的,眼也是睁着的,就那么走了。后来还是大姑给奶奶合上了眼,闭上了嘴。”

“二姑的心是最软的,最疼家人的。她那么维护温时熠,不止是疼弟弟,也是怕没法向奶奶交待。我从来没见过奶奶用那种眼神看人。我那时候不是很明白奶奶为什么会那么担心温时熠,只是隐约感觉,他应该是有什么事。”

温徵羽对叶泠说:“我反应慢,很多事情当时都不太明白,要过了很久很久,甚至很多年才能想明白。”

叶泠问温徵羽:“累不累?”说这么多,就温徵羽现在这状况,她估计够呛。

温徵羽说:“有点。”

叶泠说:“那你眯会儿,我到十一点半再叫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