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2 / 2)

喝酒喝酒喝酒,真男人就该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最后一天了,大家伙儿快燥起来。

花满楼笑着走过去,将从外面带回来的小菜摆上桌,别闹了,快去洗手。

陆小凤把酒坛子放在桌上,拿肩膀撞了花满楼一下,表情有些古怪,花满楼,你真敢让他碰酒?

虽然他以前没见过小祖宗喝酒后的模样,但是只看喝酒之前的状态,他就觉得这孩子喝醉之后得发酒疯。

皇帝严防死守不让这小祖宗碰酒,该不会有过前车之鉴吧?

清醒状态下的小王爷已经很能折腾人,发酒疯的时候肯定更能折腾,还好他陆大侠机智,提前把果子露准备好了,不然花满楼的小楼可能都保不住。

别人家孩子上房揭瓦,他们家孩子是真的能拆家,六十斤的重剑抡起来,皇宫的柱子都能砸断,更不用说脆弱的小楼了。

没事,只给他喝一杯。花满楼的嗅觉很灵敏,发现酒坛中馋了一坛别的东西进去,伸手准确的将装果子露的坛子挑出来,在这里喝醉你我能看着,如果到别的酒宴上才意识到不会喝酒,就该被人算计了。

他是王爷,只要他不想,谁还能逼着他喝不成?陆小凤耸耸肩,眼角余光瞥到赵明钰在欢快的洗爪子,于是凑到花满楼耳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谈不上不好,只是有些不放心。花满楼无声叹息,三哥来信,说过两个月会回苏州,这次回来并不是回家省亲,也不会住在家里。

陆小凤嘶了一声,有些头疼的嘟囔道,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官场上的事情复杂着呢,希望不要波及到明钰身上,王府可没有皇宫安全。

明钰不管事,官场上的事情应该牵扯不到他身上。花满楼点点头,听到小祖宗的脚步声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赵明钰蹑手蹑脚过来,正想吓他们一吓,却败在花满楼极其灵敏的听觉之下。

陆小凤托着脸,让人在位子上坐好,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推过去,来吧,今天不醉不归。

小王爷警惕的退后一步,你打了什么歪主意,别这么吓人,我胆小,吓坏了你负责吗?

陆小凤嘴角微抽,把杯子拿回来一饮而尽,我打了歪主意,酒你也别喝了,乖乖喝你的果子露吧。

花满楼,陆小凤耍赖。小王爷眉头一竖,二话不说开始告状,当着花满楼的面都敢欺负他,陆小凤胆儿肥了。

我就耍赖,有本事你来抢啊。陆五岁丝毫不肯认输,花满楼和他的感情更好,就算起争执也肯定是向着他,感情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赵三岁冷笑一声,抱起手臂面无表情开大招,银票!揍他!

陆五岁:

花满楼的小楼里天天热热闹闹,苏州府衙门却没那么好的气氛,尤其是漕司衙门,更是低沉压抑比冬天的风还要冷。

江南路转运使钱大人已经在江南已经待了三年,他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安稳待到卸任,没想到还没等他卸任,江南这地界儿就多了个王爷。

如果是普通的王爷也就算了,大宋的王爷大多没有实权,来到封地也就是个摆设,送钱送美人送宝马,总有一样能送对胃口,只要收了东西,人自然也就和他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是偏偏来的是皇上的亲弟弟。

当朝王爷大多不掌权是真,但是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镇守雁门的太平王,以皇帝对长乐王的看重,他们头顶上坐着的这位王爷手里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底牌。

昏暗的书房中,灯火闪闪烁烁显得有些阴森,看不见长相的黑衣蒙面人冷冷的站在书案前,看着脸色阴沉的钱大人说道,你要他不能插手江南盐运,我要他的命,潜入王府不用你来插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王府戒备森严,长乐王来苏州时带了两千禁军,明面上只留了五百,实际上王府留了多少人没有人知晓。钱大人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烦躁,那是皇上的亲弟弟,刚到封地就死在王府,到时苏州上下谁都逃不了。

大可不必担心。黑衣人声音沙哑,像砂砾摩擦一样难听的紧,只要人落在我手中,死在什么地方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既然担心受到牵连,那就将人带出苏州地界儿之后再杀。

直接一刀抹脖子实在太便宜那小子了,他要先把人抓起来好好折磨一番,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才对得起七年前死去的那些弟兄。

鬼樊楼在京城经营了百年,全都毁在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子手里,在京城他没法动手,现在那人终于离开皇宫,大好时机他怎能不把握?

七年了,鬼樊楼被毁至今已经七年了,他日日夜夜都盼着要杀了那个姓赵的,就算眼前这人不配合,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声音更加渗人,到时候,我会把他的四肢砍断,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等他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再扔进海里,亲眼看着他在绝望中挣扎着死去,也好慰藉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钱大人愣了一下,凉意从脊背蔓延至头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只要人没有死在苏州城,其他随你开心。

对不起了王爷,傅大人已经发话,为了傅大人的大好前程,只能牺牲你的性命。

仇家找上门是你咎由自取,就算没有傅大人的命令,有这么个仇家在暗中窥伺也绝对没有好下场,比起让这人孤注一掷把人杀死在王府,当然是远离苏州再杀更好。

盐、铁自古以来都是国库税收的重要来源,大宋也不例外,转运使管着盐铁,每年都能往国库输送大笔银两,当然,送进国库的银两和实际收到的银两绝对不会是一回事。

水至清则无鱼,想在江南立足,就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

盐贩要做生意,上下必然要打点,各路转运使这一关不过,就算有盐也运不过来,江南富庶,盐铁转运使更是人人艳羡的肥差,每一任的转运使都能在这个位子上赚的盆满钵满。

和洁白干净的私盐相比,官盐的口感并不好,直接积水晒盐产量很高,官盐又基本上都是靠漕运运输,船走在水上免不得要受潮,本就粗糙的盐粒再混进泥沙,口感就更加不好了。

只是官盐再怎么苦涩难吃也是官盐,如果单纯只是因为难吃,私盐还不会屡禁不止,最重要的是,私盐它便宜。

难吃的官盐四五十钱一斤,干净的私盐十几钱一斤,只要不傻,百姓肯定选私盐。

盐铁转运使掌握着官盐的运输,还拿捏着私盐的贩卖,钱大人在江南路转运使的位子上一待就是三年,搜刮的钱财足有数百万两,贩卖私盐是重罪,但是只要皇帝不追究,官盐还是私盐只是当官的一句话的事情。

朝中没有靠山不能如此肆无忌惮行事,他背后之人正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傅宗书,蔡京死后,前任礼部尚书赵挺之成了宰相,傅宗书野心勃勃,同样也想再往上爬一爬。

江南这个钱袋子里装的钱,十之八九都送去了京城供傅宗书花销,上头已经有了命令,盐运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岔子。

听说长乐王这些日子并没有住在王府,而是和花家的人混在一起,花隐溪在户部为官,这两年颇受重用,如果没有猜错,接下来会被派过来清查盐政的应该就是他。

长乐王这些天不知道都查了些什么,以防万一,他只能让那小王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