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这里时,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苏故也曾在街头流浪过几天。记得那时临近天黑她却没有归处,茫然又无措坐在街头长椅上时,就是一对年轻的流浪情侣暂时收留了她。
苏故曾经印象中的流浪,是落魄、穷酸又脏乱的。可在和那对情侣在一起的几天里,她才有新的认识。
其他地方不知道,可腐国有那么一群流浪者,更像是不驯的,不想被生活和社会圈养的野猫。眼神桀骜,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和格调,做个欢快的,追逐云彩和阳光的吉普赛人。
晚上一起烤火时,明明大家只有两块干硬的面包片,但平均分成三份后也能开心愉悦的谈论自己的梦想和未来。
女孩想做个追逐鲜花的养蜂人,而男孩则正努力做个自由的画家。
虽然现在他画的画,连苏故看了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他却一直乐此不疲的画着,并对每一个在他画前停驻的人讲述画的故事,想传达的情绪和想法。
这是他的事业。
苏故记得,那个男孩格外认真的和自己说过,而那时,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孩认可的点点头。
后来在苏故被老人收留后没几天,这对年轻的情侣就向她告别,继续前行,往着他们心中的理想和事业的方向去了。
两人欢笑嬉闹前行的背影,竟给苏故一种浪迹天涯的另类豪情和潇洒。
所以也许是曾经短暂的接触这个圈子,触碰了一点点的边缘,让苏故在对那流浪歌手时,也不觉的投射了比旁人更多的善意。
苏故一面看着车窗外,一面不太专心的任由思绪飘散。顺便时不时的和愉快吃着黑森林的弗洛伦丝聊上两句。
暖金色的光不断透过车窗闪过,温暖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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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生检查后面对弗洛伦丝的小担心,安抚的一笑后说,“没什么问题,兔子先生就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这答案让弗洛伦丝和苏故同时一愣,互看一眼后异口同声,“心情不好?”
……你这只大兔子,天天不是啃人家弗洛伦丝的花,就是趴她店门玻璃上暗中观察,时不时还蹦到马路中间去阻碍一下交通,都快成贝克街一霸了,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苏故低头默默看着继续用屁股对着自己的兔子先生,默默吐槽。
“是啊,小动物和人一样也会有情绪变化的。”宠物医生明显是曾经看过关于“贝克街的兔子”的报道,所以笑笑后说,“就连首相家的猫,也曾经因为不喜欢媒体的各种拍照和围观,离家出走过呢。所以兔子先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不高兴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顿了顿后继续说,“这种时候只要主人多哄哄,说点儿好话之类的,就能让它们重新高兴起来。”
“那首相猫也这样好的吗?”弗洛伦丝听了,兴致勃勃的问。
宠物医生讪笑的摸了摸鼻子后回答,“不……它迷上了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这件事。”
杰理可是连首相都不让碰一下的腐国第一猫呢,还想抱着它安慰举高高?估计还没碰到就得被挠上几爪子。
“这样说起来,还是我们的兔子先生比较可爱,对吧?”苏故听了,伸手捏捏兔子先生冰凉的兔耳朵,笑着说。
才收回手,一直拿屁股对着她的兔子,耳朵抖动了几下,然后带着“勉强给个面子”的既视感,稍微向前跑了两步。又在苏故三人的视线中顿了一会儿,耳朵抖一抖,这才跑了半个圈,撞了苏故一下后才去弗洛伦丝面前。
“你看。”宠物医生笑着对两人说,“小动物好哄吧?现在心情又变好了。”
苏故和弗洛伦丝互看一眼,默默扭头看向嘴巴一动一动的兔子先生。
小动物的心,有时候比女人还更难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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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在礼品店霍莉老太太的店外房檐顶端,趴了几个小时都没收获的虎斑豹纹猫慢吞吞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弓身伸了个懒腰后,这才转身往回走。
尾巴压得略低,悠闲的左右晃悠。步履轻巧。
就是神情懒洋洋的,似乎在可惜今天也没抓到像前几天抓到的那只鸟,那般美味的食物一般。
第6章 喵喵喵喵喵喵!
最近几天流浪歌手都没在“半价”时间出现,让苏故有些奇怪的同时,也可惜自己特意留下来的蛋糕。
除了第一次自己拿回去吃了外,不是送给了下地铁后遇见的流浪汉,就是给了住在三楼的邻居。
有时候弗洛伦丝店里有卖不完又不好处理的花束时,也会分送给平时交好的大家,苏故拿回去后,也会一一送给邻居们,仅留几朵带回去。所以和邻居关系也还不错。
但毕竟和华夏的近邻相处方式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不仅仅是亲人之间很注意彼此的隐私,旁人之间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大家对英国人的印象似乎就是“冷淡却礼貌的”,像猫一样。
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但久而久之后苏故反而喜欢上了这种礼貌略带疏离的距离。
都说想要和富国人做朋友是很难的,其艰难程度就像是你希望第一次遇见的猫咪就仰着小肚肚任由你摸是一样的。他们似乎天生的就将陌生人、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认识的人、同事、朋友等等划分得非常清楚。
就连彼此已经开始约会,可“我爱你”三字也许直到约会结束也不一定会听见。
所以,天性更加热情的米国人总是会以调侃的架势讨论腐国人这一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腐国人会将这句话看得那么重,且一定不会轻易出口一样。甚至很多人都自动自发的,把腐国人说这句话的重量,直接提高到,互相见彼此家长一样的高度了。
——在腐国,彼此见伴侣的父母,就算是开始谈婚论嫁的意思了。
虽然吐槽,但在推特上,前不久针对“绝对不会轻易出口的三字”做了个简单的民意调查,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性表示非常的满意腐国男士这一点。
这种带着浓浓禁欲气质的理智浪漫,实在令人忍不住心动。
所以虽然好几天苏故店里都会剩余那么一两块蛋糕,但除了送过一次三楼丈夫是花匠的夫妻后,其余几天苏故都没再送过。有时捧回去的花束,也会随意的给路上看起来,心情不是那么好的人。或者放上一朵在无人的车辆引擎盖上。
也算是手有余香了吧?
今天也不例外,苏故等到六点,确定流浪歌手也没来后,将蛋糕装进蛋糕盒里,上面插了一朵被兔子先生咬掉了茎秆,显得很短的桔梗花,拿上自己的背包走锁了店门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