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那田辰口中打结,哆嗦地道,“道友想问的,我却是知道一点,只是详情,却是不知的。”

见墨沉舟眼中冰冷,忙开口道,“我也只知道,有一日有人来寻我宗掌教真人,言道凌云宗行事不敢张扬,叫我们只管一试,果然这些年凌云宗对我宗颇为退让,之后那人又来,说凌云宗此时外强中干,只要我宗起事,必然能够成功,这才……”

“你们是傻瓜?这么说就信?”墨沉舟寒声道,“还是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听了你这么说,便会放过你?!”

墨沉舟此时一身的血腥气压得田辰喘不上气来,胸中憋闷,这人忙叫道,“是有其他原因,只是我只是筑基修士,确实不知!”

“看看,竟然吓成这个样子!这诸宗这般弟子,竟然还妄图逆反!”墨沉舟却是与凌云宗众人一起大笑了片刻,方才面色一沉,冷笑道,“你这般说,我们这么知道真假,且让我一试,如何?”一边说,一边右手一把扣上了那田辰的头颅。

众人只觉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那田辰身形颤抖,七窍流血,显然已经不活。而那墨沉舟的五指,却是深深地抓进了他的头颅之中,双目微合,似在查阅什么。在场的诸宗修士只觉得心中阴寒入骨,齐齐在心中涌起一个念头。

这个女修,竟然是在搜魂!

这搜魂,却是一种极为凶阴毒道术,因被搜魂者势必会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因此此术却是极伤阴鹜,很少有修士会使用这术。而这女修不但用了,而且竟然面不改色,毫不动容,就令得众人心中都是一寒。

过了许久,方见墨沉舟张开眼睛,目中闪过一丝遗憾,对着凌云宗众人微微摇了摇头,又将田辰的尸首甩到一旁,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此时场中,再也没有需要绞杀之人。凌云宗众人将那些死去修士的储物袋一一捡起合在一处,分成相等的几份,各自取了一份之后,又将最后一份交到墨沉舟的手上。虽然东西不多,可是却代表了自己已经被这些同门彻底认同,墨沉舟也不推让,将这一份收起。众人见她并不扭捏,眼中都更见亲善。

众人商议之后,又与诸宗修士一同共同向着峰顶的那处散发着灵气的大殿而去。走到近前,墨沉舟就见的冲天的灵气之中,一道大匾横在眼前。其上“大梦迷天”四个大字铁画银钩,带着一股极为玄妙的韵律,只看了一眼,便心神举动,有迷眩之感。

众人相顾骇然,然而人数众多,却都升起了一丝胆气,纷纷走入此殿。

而墨沉舟,迟疑了片刻,还是与众人点了点头,一脚迈入了此殿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第二更,谢谢英俊的存稿箱君的大力支持鼓掌!~~~

小小动了一下手,这女主竟然还敢搜魂(⊙o⊙)!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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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曹真(上)

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方才做了一场黑甜的大梦,疲惫无比,然而那梦境,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充斥着一股幽幽的暖香,她的身下,是绣着金线的柔软丝薄。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奢华装饰,却觉得有些陌生。耳边传来一声含着悲戚的呼唤,她侧着头,看着床边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听着她含泪唤了自己一声。

“殿下,您终于醒了。”

她偏着头看着这人好久,方才慢慢地想起来。这个初看不知为何有些陌生的女人,是她的奶娘。而她,是这大郑国最新被册封的长公主曹真。她有些愣愣地看着窗幔上的垂下的金线,脑海中翻涌着无数的画面。那些清晰的记忆在她的眼前一一呈现,就让她再次落下泪来。

见到她落泪,她的奶娘带着一丝心疼地伸出手,想要给她拭去,却被她一下子挥开。两个人都有些怔忡。她心里莫名地奇怪,为什么会在奶娘想要触碰自己的时候,会有一种极为森冷的情绪在心中一散而过。明明自己,从小最习惯奶娘的服侍了。

曹真想了想,还是忍着心头奇怪的情绪将手递给奶娘,轻声说,“扶我起来。”

这一次,她的行为动作与从前一样,奶娘脸上露出喜色,应了一声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半靠在床上。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泣道,“可怜的殿下,若不是大皇子一场急病去了,如今怎么会是三皇子登位。您又怎么会受这等委屈?”

曹真微微地苦笑。大郑国先帝只有三子,二皇子早夭,大皇子与自己是同胞兄妹,感情极好。他身为长子,又骁勇善战,曾经自请去东部边关十年,在与别国的防线前,铸造起了一座雄城。返回国都后被先皇任命为户部尚书,政令清明,为百官称赞。是先皇眼中的太子人选。却没有想到先前的一场大病,就这样去了。而先皇得知此事之后,悲痛过度,竟然也薨了。

就这样得了皇位的三皇子,向来与自己兄妹不睦,如今刚刚登基两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削减自己的份例,又在朝中屡次申斥自己失德,不足以为皇家表率。

什么失德呢?曹真苦笑。她不过是深爱驸马,不愿驸马纳妾罢了。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况她还是皇族血脉。

方才的那一点点陌生的维和感渐渐消去,曹真心中的疑惑也慢慢退去。大概是她这一次,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会让自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第一次见到。

想到这里,她的手死死地压住身下的床板。那里的下方,有她的兄长给她留下的最后的保障,也是因为这个,新皇对她心生忌惮,虽然羞辱她,却始终都不敢对她下杀手。

耳边传来奶娘絮絮叨叨的声音,“殿下您这次昏迷了三天了!虽然皇上没有遣人探望,然而您还是得进宫请个安的。还有,”她迟疑地看了看脸色微白的曹真,“若是这次皇上再提给驸马纳妾,您就应了吧。驸马与您夫妻情深,那些人来了也是个摆设,何苦为这点小事和皇上顶着呢?”

“你说什么?!”床前,被这突如其来的阴冷中的杀意惊得睁大了眼睛的两个人对视着。曹真从奶娘惊恐的眼神中方才反应过来,那可怕的声音竟然出自自己的口中。慌乱地掩盖住心头那股突然而来的暴戾情绪,她颤微微地对着奶娘笑了笑,“我,我只是太累了。”说完捂住了头。

见到曹真有些失魂落魄,奶娘的眼中滚下泪来,却怕她看到伤心,连忙掩饰住,看了看房外,笑着对曹真说道,“殿下,今儿的天气不错,奴婢陪您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见曹真点头,便服侍她穿衣,又搀着她缓缓地走到房外。屋外的阳光正好,曹真嗅着空气中的花香,心中的阴霾逐渐褪去,忍不住微微笑着问,“驸马呢?”

不管从此以后还会有多少的屈辱与责难,可是只要有这样美好悠闲的日子,还有她深爱的男子在她的身边,曹真就已经感觉到这是极致的幸福了。

奶娘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发自真心的笑容,面上的紧绷也缓和了起来,安抚着说道,“驸马如今却是极受皇上赏识,这些日子都忙着差事呢。”

还好新皇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厌弃驸马。

曹真为自己的夫君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听到门外传来喧哗的声音。她探着头向那处看去,便见到最前方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大步往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那般的熟悉的脸,正是她深爱了多年的驸马。

曹真心中一喜,却遗漏了驸马面上的冷淡以及他身后簇拥的众多人影,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然而却见她的夫君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冲着身后的一人点了点头,无声地站到一旁。

曹真一怔,却见得那人正是新皇身边的太监总管。那人目露讥讽地看了她一眼,曹真突然觉得不安,慌忙去寻自己的夫君,却看到往日怜惜自己的夫君此时却偏开了头去,然后满目柔情地自那群人的后面,牵出了一名弱质纤纤的柔婉女子,与她站在一处,冷淡地看向自己。

那样冷漠的眼神,是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眼中见到过的。曹真愣愣地看着,却在此时,听到那太监总管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殿下,这位姑娘可是皇上的心意。您与驸马成亲多年却未有孕,又不许他纳妾生子,莫非是想让驸马断了香烟不成?幸亏皇上明理,不忍驸马被妒妇所累,特地赐下这位阮姑娘。如今阮姑娘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您可得好好的照看着,不然皇上和驸马,都会生气的!”

这一席话,只令得曹真心神俱丧,不敢置信地看着驸马,却见得他用一种冰冷入骨的眼神望着自己,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的情分。两个月,那不就是父皇驾崩之时么?父皇还未入土,这人就和别人好上了,莫非素日里的那些柔情蜜意,却都不过是一场虚假?

曹真有些颤抖地看着面前全都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条最为狼狈的落水狗一般。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的面容却被她下意识地牢牢记在心底,她死死地压制住心头的那升腾而起的杀意,泪眼朦胧地扯住那总管的衣袖,泣道,“这不是真的!公公!求您带我入宫!我去与皇上说!”

这般哀求,可是她却觉得,心中还有另一个人在冷眼旁观,那心中不断升起的杀意,却似乎是想要将眼前所有的人都斩成碎片!这陌生中却带着熟悉的感觉,突然令曹真感觉到无比的害怕,仿佛如果自己不能压抑住这可怕的情绪,总有一天,她会被这股情绪吞噬,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认的人。

那总管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嘲讽道,“殿下,皇上现在,可是没有心情看你!皇上命我给你带个话!既然你喜欢收着大皇子的虎符,便滚去边关待着去吧!这一生一世,没有皇上发话,永远不准你再回国都!”

这是,被流放了么?曹真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面容狰狞的人群,又慌忙去看自己的夫君。却见得那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看自己,反而是一脸深情地与怀中的女子说着什么,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竟是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无着无靠。

面上哀绝,然而心中,却慢慢地升起一种可怕的杀意,仿佛有什么在彻底破碎,再也不能恢复。然而这一次,被这嗜血的杀意充斥,她却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曹真,才是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大郑皇族。而那个只知道哭泣哀求,毫无尊严地求一个奴才的曹真,慢慢地在她的心里,碎成了无数片。

在她呆立,面色变了数变的时候,那些人悉数离开了,仿佛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曹真被泪流满面的奶娘搀扶着,心中阴冷的她看到只有这个人不曾离弃自己,眼神微暖,却又在看到面前的一对男女的时候,化成一股择人而嗜的杀意。

胆敢背叛她,欺骗她的人,胆敢践踏她的尊严的人,她曹真,都绝对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曹真突然眯着眼睛,愉悦地笑了起来。更是觉得,之前那个懦弱的女子,从来就不是她——大郑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应该有的样子!

她偏着头看着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调情,嘴上却对着奶娘笑道,“去,将我的私军全都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