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见那些孩童恭声称是,方满意地点头,转向墨沉舟问道,“如此,我们便回转宗门如何?师妹还等不等韩师兄?”

墨沉舟摇头不语,却听得展青冷笑一声,道,“回转宗门?几位道友在外看了这么久,此刻必然心急不已,竟到了此时也不出来与我等相见吗?”

展青这话出口,满场皆惊,不说凌云宗弟子惊疑不定,墨沉舟留意到,那越国大半的官员,竟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一双凤眸向着观外锐利无比地看去。

就听得观外几声大笑,便有十数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这些人俱是筑基期修为,走在中间的几名沐阳宗修士,竟都到了筑基后期。

正中那人得意地对着越王颔首,显然极为满意。就见那越王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虽然早知如此,那展青还是忍不住寒声问道,“陛下此举,却是何意?”心中却为宗门还迟迟不见的支援焦急不已。

那沐阳宗修士却是笑道,“道友这话问得好笑!越王此举,当然是顺应天意!汝等凌云宗这数百年来无甚作为,难道还不许这越国另投我宗不成?”

又对着凌云宗脸色难看的众弟子笑道,“鄙人沐阳宗石磊,今日便向各位道友讨个人情。这越国自愿投入我宗,那这些弟子理所当然是我沐阳宗的弟子!劳烦各位道友辛苦半日,来日若有机会,石某必会好好答谢各位。”目光又转向脸色平静坐在台上的墨沉舟,眼中闪过一丝淫靡之色,“也请这位师妹虽我们同游几日,日后我等必将师妹好生送回凌云宗。”

听得他这般说,凌云宗众弟子俱是满面怒色,虽然面前的都是筑基修士,然而还是有人忍不住喝道,“你做梦!”

凌云宗身为一等大宗,其下弟子大多傲气,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又见他竟敢辱及门下女修,也不顾境界相差极大,纷纷刀兵出鞘。

见门内弟子维护自己,墨沉舟眼神微暖,止住了众弟子的动作,她收了笑意,面上带着令人看不出情绪的表情转向越王,淡淡问道,“这人所说,可是你的意思?”

她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使人莫名生出几分寒意,那越王突然心中胆怯,然而在看到沐阳宗一方皆是筑基期修士,胆气一壮,道,“是!”

墨沉舟又看向百官,“我凌云宗庇佑越国数百载,自问并无不妥之事,尔等也愿意拜入沐阳宗?”

这一次,她的眼中隐含威势,那些官员在这目光下有些迟疑,却见得一名老者越众而出,捋须笑道,“鄙人忝为越国国师,不得不代我等越国百官说上一句,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沐阳宗众位仙师待我等甚厚,改投他们,却是我国所愿。留不住门下诸国,诸位仙师却也要检讨一下自身。”他一出头,那越国的官员就俱是往后一缩。

“原来如此。”墨沉舟点头,慢慢站起身来,目光转到诸宗修士的方向,慢慢道,“我凌云宗万年以降,自问待尔等宗门不薄,素日从不苛刻欺凌尔等。原以为尔等诸宗至少也会心中感念,却不想今日一见,我凌云宗竟是众叛亲离,诸宗逆反。那么尔等站在此间,便是尔等宗门掌教之意,想要彻底与我凌云宗作对了?!”

“是又如何?”就有一人笑嘻嘻地站出,色迷迷地在墨沉舟的身上逡巡一圈,笑道,“凌云宗凌驾吾等头上万年,我等却是忍够了!虽然你宗高阶修士众多,然而我诸宗高阶修士加在一起,却也不输给你宗,风水轮流转,便是逆反又如何?”

墨沉舟此话问出口时,那沐阳宗的石磊便觉得不好,未待阻止,便有这等蠢货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不由心头一凉。

他的确是打着给凌云宗一点颜色看看的主意,却也是只想将事情归于小打小闹的范围里。诸宗之间,偶有争端并不算什么,凌云宗自持大宗风范,并不会与他们计较太过。然而若是妄图挑战凌云宗的地位,却恐会祸及宗门。

眼见不能阻止,他的目中划过一份狠厉之色,看向在场众人的目光透出淡淡的杀机。

如今之计,只能将听得这话的众人尽数斩杀,只要今日这话无人传出,又有谁能够知道!

心中杀意一起,却听得对面那个美艳无匹的女修突然薄凉一笑,侧头向着一名容貌普通的男修问道,“展师兄可是记下来了?”

他心头一惊,却见那男修抿嘴将一枚球状法器收入怀中,眼中一缩,正要出手抢夺,却见那女修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蓝色碗状的法宝,将那些孩童牢牢护在其中,又手持一柄黯淡的黑色长剑转向自己等人。

“既然如此,”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透着浓厚血腥气的森冷笑容,突然一道凌厉无比,令人心生戒惧的剑光向着这方劈头斩来,将刚刚说话的修士一剑斩成两段!

铺天盖地的血光中,就见那女修一双眼带着无尽的杀意看了过来,声音阴冷入骨。

“你们就去死吧!”

☆、61斩杀

一时之间,场中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场中的那两节断尸,眼神抽搐的同时,再看着台上那眼中弥漫着猩红血色的绝代佳人,竟是难以将她和刚刚雷霆一击的人联系在一起。

失声许久,才听得一声悲愤无比的呼声传来,一名中年修士自人群中奔出,向着那尸首扑了过去,却在还未接触到那尸首之时,又是一道匹练般的血色剑光,那石磊眼中一缩,却还未来得及将那中年修士唤住,那剑光就已扑面而至,竟将那修士与方才那人一样,斩成两半!

石磊脸色铁青,抬头质问道,“道友这是何意?三番两次出手杀人,竟是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不成?!”

却见得台上墨沉舟仰天纵声大笑,竟似乎听到了极好笑得笑话一般,半晌才讥讽地看向底下满色难看的诸人,寒声道,“既然胆敢忤逆我宗,杀便杀了!你们之中,谁敢啰嗦半句?!一二小宗,敢在我等面前张狂,便是不将你们放在眼中,你又能奈我何!”

剑尖向那两具尸首一指,声音冰寒入骨,“胆敢忤逆我宗,这二人便是尔等榜样!还想为这等东西收尸?”她目中煞气一闪而过,未持剑的左手一拳击出,隔空竟将那两具尸首击得粉碎!“我凌云宗待尔等如何,尔等难道不知?这般狼心狗肺之徒,留之何用!。”

墨沉舟如今才明白掌教贺清平“便宜行事”所谓何意。想来他也隐隐有所察觉,大概也对这般形势开始不耐,因此如今允许自己出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震慑这些不驯的小宗门,更是仗着自己出手,以及方才她蓄意引导的留影,只怕今日过后,将有无数宗门被抹去。

那石磊目中阴冷地望着那名女修,感受到身旁修士的畏缩之情,心中杀意翻滚,只想将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斩成碎片。他却是知晓,如今这女修仗着连斩两人,场中气势竟是为她所夺。便是如今自己一方人多势众,然而却都明白,但凡此刻再有人胆敢出头,绝对会成为这女修立威的手段,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就是一冷。

那一日,他不过以为此女是个摆设,出宗门混些资历罢了,却没有想到,这般美貌的女修,竟也是如此凶横!

而那曾令人遐想的美貌,竟在他的眼中慢慢退却,化成凶煞的狰狞来。

他冷笑一声,“道友如此心性,竟让人心生恐惧,莫非道友今日,竟是要将我们悉数斩杀于此不成?”他如今心生忌惮,却是不再称呼墨沉舟那等轻佻,反而语出郑重,重视至极。

这一句,却是令他身后众人尽皆恐慌,除了有几人眼中急转,竟似要脱离众人,其余人等看着上首那依旧冷笑,一身杀气骇人的女修,心中都有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之感,一时间,却是向着石磊的方向慢慢靠近,似乎只要石磊出手,众人也将随他攻击一般。

而这时,凌云宗的修士才刚刚反应过来,俱是骇然地看向墨沉舟的身影,想到之前众人之间颇有几分无所顾忌的谈笑,想到当时此人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却是颈间一凉。

见场上如此形势,那周维董锋俱向着展青施了几个眼神,却见展青的脸色微微煞白,却慢慢地冲着二人摇了摇头,便知晓展青竟是由着墨沉舟放手施为,待望见那诸宗修士望向墨沉舟的惊惧眼神,心中叹息一声,便袖手在一旁紧盯场中时局。

而那些练气期的弟子,大多第一次出宗,哪里见过这些,此时看着场中那到处都是血肉碎片的场景,只觉得双股发软,竟是看都不敢看墨沉舟一眼。

当日他们也在背后闲谈,说起这位筑基期的师姐,只叹她竟如此美貌,又与掌教弟子交好,端的是前途无量。却也有几人暗生钦慕,如今想来,却是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哪里还敢向她投去一眼。

而那些孩童,早就吓得大哭,却在墨沉舟一个眼神望过来之后,在那隐含杀意的目光里渐渐止住。

“这才像话!”墨沉舟向着那些孩童望了一眼,见他们虽然还是胆怯,却是不敢再哭,方冷冷说道,“你等既然入我凌云宗,便要有我凌云宗的气度!不过这么一点事,便哭哭啼啼,日后谁能放心将宗门交付你等手上!”而后声色俱厉道,“今日你们都给我看着!既为我凌云宗弟子,行事就要有我宗的气势!但有人胆敢辱及我宗,一剑斩了便是!到时,自有宗门长辈为你等张目!若是胆敢后退一步,”她刷地一道凄厉弧光斩过,却见得那诸宗修士之中,一个已慢慢后退到观门的修士被一剑斩断,而后浑身血肉轰然炸裂,墨沉舟手中的戮血剑竟然发出一声隐晦的咆哮,一道似狼非狼的兽类虚影自戮血剑上奔出,一口将那修士的精血全数吞下,再望了一眼那堆散碎的血肉,目中竟人性化地露出一抹遗憾之色,方奔回戮血剑上,消失不见。

一瞬间,墨沉舟只感觉到剑上传来几分亲昵之意,而这戮血剑,竟也更加顺畅起来,全没有之前的些微生涩,这才看向那些孩童,冷声道,“这就是你等榜样!你等可记下了?!”

这一眼极具威势,那些孩童无不惊惧地点头,却是将此等骇人之景全数记在心中。

本就是为了令这些孩童为今日之事印象深刻,他日行事,必将多几分刚强,墨沉舟却是满意转头,却正望进一双璨璨生辉的眼眸,她微微一怔,便冷淡地转过头去,心中却暗暗想到,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严卿果然不负上一世之名,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心性,却是极为难得。

而那石磊却是气得浑身发抖,只恨不得将那场中肆意妄为的女修轰成碎片,然而双手颤抖,浑身竟然一片冰凉。

这人方才那一道剑光,他自认抵挡不住。便是手持宗门长辈赐下的一件法宝,却只有七分把握逃出生天。可是若是自己逃了,那么身旁的同门就必定无法保命。

他想到方才这女修杀人如屠狗般的轻描淡写,竟似却未将这数人性命放在眼中一般,只觉此女凶横,竟是生平仅见!

然而此时,他身后诸宗之人俱是在望着他,石磊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方才阴声道,“道友倒是好气魄!只是方才这位道友并未对你有所不敬,缘何你要将他杀死?莫非道友竟是要将我等斩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