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傅小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到了别人的梦中。
咦,竟然是十二中?
傅小瓷愣了一下,来来回回地张望。落日的余晖散落在教学楼的玻璃上,映出暖融融的橘色,放学的学生们一个个背着书包,说说笑笑地从校门出去。
她突然停在原地。
校服的样式赫然是当初还没有改的旧式校服。男生是白色的半袖加墨蓝色长裤,女生则是白色半袖加墨蓝色短裙。
这样的经历太神奇了。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识到一个人的梦境能够大到将整个校园都重现出来,就像打印机一样。真是可怕的记忆力!
傅小瓷有些兴奋。身边的人看不到她,她便爬到教学楼上看自己的班级,教室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在。她从教学楼下来,跟随记忆,朝操场的方向走去。
从小道穿过去,隔着纱网,有规律的砰砰声不停响起,像是有什么击打着墙壁,一下又一下。
她停下脚步,望向露天网球场里的女生。
偌大的场地只有她一个人,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止汗带。她拿起球,轻轻抛起,网球拍狠狠一挥,咚地一声,黄色的圆球撞在墙壁上,划出优美的弧形,又被她的球拍准确击中。
“咚、咚、咚……”
偶尔侧身的瞬间,露出一张年轻的漂亮的侧脸。那模样和傅小瓷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稚嫩了些许。
好长时间没有打网球了啊。
原来在旁人看来,她是这样子的。
傅小瓷望着自己陷入了沉默。只是,有谁的梦境里会把她的习惯性挥拍动作都复原得一清二楚呢。
忽然,冥冥中有种预感,傅小瓷别过头,与她间隔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同样有一名年轻的男生正在盯着球场内的一举一动。
他的侧脸……
傅小瓷的目光由疑惑变成了不敢置信。
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原本冷漠的目光瞬间冷戾,望向傅小瓷所在的方向。她一惊,下意识地倒退几步,下一秒,傅小瓷就从梦境中醒来。
如同做了一个噩梦般,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后背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个人……那个人不是钟斯灼吗?!
与此同时。
从睡梦中醒来的男人睁开眼睛。
他安静片刻,从床头柜拿起一个相框,转过来,久久凝视。
相框里是一张捕捉到对方倩影的照片。女生一手举着球拍,笑容灿烂,一双星眸熠熠闪光,让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吸引住。
下面写了一行笔钩锋利的字——
5.22 /周三傍晚
傅小瓷对于钟斯灼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只是年关将至,她没时间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收拾了东西便回家了。
刚打开家门,傅小钰热情地把行李箱拉了进去:“姐,有没有冷到?快换了衣服吃饭吧!”
傅小瓷:“……”
不对啊,这狗崽子平时没这么热情啊。
“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她一脸质疑。
“哪有哪有,我在学校可乖了。”他嘿嘿笑了一声。
“那你犯什么神经。”
“不是,我对你好还不行啊。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
傅小瓷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我只记得上次给我献殷勤,结果让我给你顶了压力,还被逼出去相亲。”
“我现在没想这事情了。”
傅小钰一张脸白白净净,遗传了傅母的桃花眼,有几分漂亮的女相。他撒娇的时候,傅小瓷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两个儿女都回来了,傅母下厨,老公给她打下手,两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快坐下吧,小瓷现在才回来,一定是饿了。”
傅母笑眯眯地给傅小瓷舀了一碗乌鸡汤,汤汁清澈,飘着一丝油花,十分鲜美,乌鸡肉嚼劲十足。傅小瓷喝了两碗,身上的冷意早被这汤驱散得干干净净。
聊着天,吃着菜,傅父在旁边优哉游哉地小酌,傅小钰眼馋想喝,被傅母一手拍掉。
“就你这酒品,还敢上桌喝酒。”她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傅小钰还很委屈。
不就是上次喝多了,一边锤门一边哭嘛。他自己都还没嫌丢人呢。
“小瓷,最近相亲怎么样?”
“没什么合适的。”
傅父是个慢吞吞的好脾气,闻声,笑着劝道:“你别着急,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