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靠倒在桌椅上,努力回忆来这的第一天,陌生的领域,陌生的城市,以及陌生的人。
陈助比他早一步来,替他熟悉了事务和人员,一一向他介绍,直到走到一个短发女生的面前,贺峥才感到几分新鲜感。
干净利落的短发,配合夸张耳饰,比起前面千篇一律的温顺长直发,倒真有灵动活泼之感,他与她握手,和她微笑对视。她落落大方,眼波流动,笑意盈盈,为他递来几丝春风,抚慰人心。
后来接触不多,工作上交际少,他渐渐淡忘初识感受,却时不时想起那双清澈眼睛,记忆犹新。
可惜。
在从家里折返公司的路上,陈助把他想要的信息整理成纸质文件,放在他身侧,等他查看。
贺峥翻开第一页,粗略看了几排,在家庭成员那一行停住,瞳孔微张,迅速把文件合好,扔到一边,动作间都是藏不住的慌乱。
丈夫:刘方宁。
贺峥对自己一系列的心理建设感到可笑,他明明犯下了弥天大错,却在前半小时说服自己这是缘分,要对被无辜卷入的她负责到底。
负责什么啊?
当小叁吗?
可笑至极。
等到公司时,他又看见她那一副“鸵鸟”样,心中莫名更气,冷言吩咐陈助叫她单独进他办公室,憋了一肚子冲回办公室,静静坐着等她来。
真当她眨着无辜的眼睛看他时,贺峥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仰头看她,温声软语:“昨晚的事,你怎么想?”
孟拂自认不算无辜。
昨日她怀抱别种心思,等到他从饭局上回来,那份他特意回来寻找的机要文件是她托人延时交上的,所以才会有他的折返。
鼓起勇气,拿上准备好的资料,孟拂敲开了他的门,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询问,而是炙热的怀抱,以及,一个又一个青涩却胆大至极的吻。
他是被药控制,而她,是在清醒时依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反而放纵了他一夜。
见她不语,贺峥心乱如麻,引导着问:“你不怪我吗?”
孟拂诚恳地摇头。
“那,我能补偿你什么呢?”
说到这,孟拂才有所动作,弯腰从那堆明显刚收拾好的文件中抽出熟悉的那份,递给他。
“也称不上补偿,”孟拂与他对视,“我希望你,能认真看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