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错愕,这……这背得什么鬼?怎么没听过?
林砚却是悠闲喝着茶,叶鹤眉头紧锁。前有林砚七步七诗抢足了他的风头,如今又有柳尚元倒背论语,叫他这后上场的要拿什么法子去力压?
是的!倒背!就是倒背!从最后一个字开始,无一错漏!
叶鹤紧了紧双拳。他自认才智过人,却也知林砚柳尚元皆为奇才,尤其林砚。所以他本想先发制人,杀二人一个措手不及。虽为探花,却能有高于状元榜眼之名。可如今瞧来,是不能了。而他更知,这一切都因林砚。
似乎他就坐在那,轻松闲适,好似什么都没干一般,却已将他的满盘计划大乱。
台下也已有人回过神来。
“这是论语?倒背的论语。”
“真……真的是!柳榜眼大才!”
……
待得论语篇完,林砚倒了杯茶给柳尚元。柳尚元一饮而尽,言道:“接下来不知大家想让我背哪一本?《孟子》《大学》《诗经》还是……”
开什么玩笑!除却《大学》《中庸》字数少些,其他都高于论语,甚至《孟子》《诗经》还是论语的三倍。这要一直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尤其,人家能气定神闲倒背完论语,还能轻飘飘问下一本背什么的人,你以为他背不出来吗?
“不!不必了!柳榜眼之能,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
见此,柳尚元拱手为礼,将时间让给叶鹤。然而到得这等地步,叶鹤也只能对句了。别说他未必能倒背。就算能,拾人牙慧也自落了下乘。
柳尚元嘴角轻笑与林砚耳语:“你故意的吧?”
林砚一脸无辜,“我要是故意的,你不也配合我了吗?”
柳尚元极力忍笑,好奇道:“早就想问你,你们在国子监都没怎么说话,何以似是结了天大的仇一般。”
“天大的仇?我和他可没仇。”
柳尚元眼珠儿一转,“因为大皇子?”
林砚微愣,叶鹤与五皇子的勾/当在科举前,鲜有人知。而如今科举已过,叶家也发家有一段时日,不似当初贫寒,自会有人察觉。只是如今,怕是也只会发现大皇子了。
林砚掩下心头思绪,“算是吧。你知道,我们家与三殿下是分不开了。”
柳尚元点头,默认了这种解释。二人静下心听叶鹤对句。叶鹤本是想以最擅长之诗赋来一鸣惊人。并没打算扯出其他。这后头的发展实在超出他的预计。可是以他的才学,墨义帖经也不在话下。林砚并没想着他会在这上头出错。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为探花了。
待得叶鹤作答完毕。林砚又抢先一步言道:“墨义,帖经,诗赋都已比过了。如今是不是该轮到经义与策问了?”
被人一压再压,比试至得如今,先前嚷得最凶说国子监霸占前三必定有鬼的南方学子也已经泄了气,哪里还敢再比。
“既然没人说话,那么就经义吧。大家觉得如何?”
有人连连摆手,“经义之道却无可比,不必了。”
经义说白了,差不多就是读后感,要有选题材料。这个真不是很好比,也不太适合放在这种场合来比。
林砚点头,从善如流,直接道:“那就策问吧!”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都是同科,更有早早来京准备考试的,都有听闻。眼前这三位还都在策问上有所长,尤其林砚。
关于他的传闻不胜枚举,幼时有前朝宰相之后启蒙,又有西洋先生教学。其不但对大周古今之事了然于胸,更对西洋之物深有研究,其眼见着实非同一般。
别的不说,但就殿试当日对制夷之策的御前奏对,他们之间不少人都是听到的。怕是台上那柳榜眼叶探花都不及,又何况他们?
有人忍不住又退了两步,今日硬逼着人上台,却让人打得抬不起头,着实没脸见人啊!
林砚面上笑容散去,冷厉起来。
“看来你们是不想比了!你们不想比,但我却想比一比!没有你们说比就比,说不比就不比的道理!你们既觉得我们占据一甲三名有弊,心里不服气,如今比试已经开始,那还是接着比下去的好!凡事总得善始善终。
依我看,也不必拿什么此次考题来论。就说说今时之事!我倒是想斗胆问一问各位,何为忠君之道,何为人臣之道!”
“煽动言论,造谣传谣,朝廷审查结果未出,可舞弊之事却已街知巷闻,是何忠君之道?聚众闹事,与朱雀门前大打出手,差点血染宫门,威逼陛下,又是何人臣之道?”
众人怔愣错愕,脑子里彷如嗡地一声,响鸣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林砚:借你的台子用一用。
叶鹤:什么都被你抢了先,你丫的连主持都做了,把我的风头全抢了!这他妈到底是谁的台子!
柳尚元:我就看看不说话。
第98章 斗诗后续
忠君之道,人臣之道。
这不是说他们忤逆圣上,有违纲常吗?这罪名谁背得起?自是有人坐不住了的。
“林状元这话是何意?难道明知科举有弊而不出声,明知有人蒙蔽陛下却视而不见吗?莫非林状元以为这才是你所谓的忠君之道,人臣之道?”
又有人回过神,站出来道:“忠君者,当以陛下为先。莫说朝中有人作乱,便是陛下有错,也当死谏之。人臣者,当以朝廷社稷为己任,更不能见有人以科举谋私利而作不知。科举乃国家取材之道,乃我大周之根本,怎能让私欲染指?”
“对!林状元说的不妥吧!还是林状元认为,忠君为臣,就是媚上欺下吗?”
说话的都是北方学子,也只有北方学子会抓着“科举舞弊”四字不放。而今科榜单成绩,他们也唯有找出这四个字来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