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大发雷霆,下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
江靖微微侧着身,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叹气道,“你消消气,我去把明雪带回来总可以了吧?”
“带回来就可以了?可以个屁!你当初就不该放她走!”
“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是不忍心,明雪什么性子你我都了解,过刚则折,难不成最后你想看她变成一具尸体嫁出去吗?温蓝,我们对孩子要有耐心,当初你就不该对那个年轻人下手太绝了。”
“好啊你,现在全怪我了是不是?你还心疼上别人的儿子了是不是!”
“我不是在怪你......”
温蓝尤不解恨,抽出法器长鞭朝对面的丈夫抽过去!
江靖一直闷头听妻子发泄,温声细语的同她讲道理,此刻见她抽武器打来,不妨之下稍显狼狈的躲开,那张俊朗的脸上终于也被她有些愠怒了。
“温蓝!适可而止,你莫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当的一个好父亲拍拍屁股就把那死丫头放走了,烂摊子叫我来收拾,还有先前那个野杂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也是你给放走的。”
“早知这样,我一早就应该直接宰了他!”
江靖气怒道:“温蓝!你怎么愈发的不讲理了,且不说穆庄山那孩子也是为人父母生养长大的,就单他来自平江府,我们就不能轻易要了人性命,我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也都是为我自己吗!”
男子觉得近一年来妻子简直像吃错了药一样,从女儿跑掉之后她一直在跟他闹,他也是真的疲乏了,抬起手按着胀痛的眉心,“我不想与你再为这事吵闹了,我现在去把明雪找回来。”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温蓝一鞭打在他脚前的石台上,留下一道白痕:“你不许去!”
“我找女儿不行,不找女儿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江靖大怒,他自和温蓝成亲以来二十年几乎很少发脾气,而他一旦真的生气,温蓝反而会弱了下去。
此刻也是,温蓝见丈夫真的动怒了,眼眶霎时一红扑簌簌就委屈的落下泪来,她深吸几口气,抚了一把脸,压下胸腔火光。
“你别去,你向来心软,碰上那死丫头肯定又让她框住了。你去办父亲的事。我去把她抓回来。”
说他对女儿心软,江靖叹息,他确实一直以来对孩子都是心软的。他曾失了一段记忆,虽然不记得过往了,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他想不起自己的出身、父母、以及过往,所以他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也对自己的女儿格外的疼惜。
见到妻子流泪,江靖刚才的怒气也散了,上前为她拂泪,被温蓝负气躲开。
“再有三十年就是百城大比,我们固阳城也在此中,父亲欲与人皇交涉,这差事很重要,我为你争取了好久父亲才答应,你一定不要办砸了。”
“......你也知道,我随行就如同摆设一般,真正的交涉不会交给我去做的。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再怎么强干,只修为低微这一项就被拒之门外了。”
“修为低怎么了?你是固阳城主的女婿,是我温蓝的丈夫,这些年谁敢小瞧你?江靖!你这些年怎么活的愈发怯懦了,是你自己小瞧你自己!”
“你!”江靖气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甩下袖口,“好,我去!我去!你满意了吧!”说罢大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庭院中。
独留温蓝一人站在经过怒气洗礼的院中,气怒的瞪了一眼丈夫离开的方向,随即熊熊怒火复燃,如淬了火星的岩浆咬牙切齿的看着北面,一双手捏的咔咔作响。
那个姓穆的野种,她当初就该直接弄死!
“来人!”
“小姐?”
一个中年面貌的女子悄无声息出现在温蓝身边,这府中都是跟着她从城主府一起搬来的仆从,这么多年了就算她已成亲生女,在内也一直称她为小姐。
那江靖就是入赘到他们家的,称一声姑爷便是尊重了,谁人不知在这固阳城中,城主三小姐永远都是三小姐。
“收拾东西,我要去一趟平江府。”
“叫人看住姑爷,专心去做事,不准他管明雪的事,尤其不能去平江府,但凡有一点不对立马通知我。”
“再发一张请帖,请伏悲尊者一同与我前去平江府。”
“是,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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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姑娘。”
殷灵从小屋中出来,温明雪立马走过去:“殷大小姐,穆庄山到底怎么回事?”她看向后方紧闭的房门:“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暂时睡下了。”殷灵看向房门,转回来对温明雪摇了摇头:“他到底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其实我们也不清楚。”
方才在草堂的病房中,穆庄山突然失控暴起推倒温明雪,把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温明雪完全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还以为他是发病失控不受控制,她起身再上前,却刺激的穆庄山的灵气□□直达顶峰,身体里的蛊咒语发作好悬没有当场爆体而亡,众人这才意识到,是温明雪的出现刺激到了穆庄山,状况危急来不及细想,不得已殷灵他们只能让温明雪先离开,随后白木齐用医术暂且安抚好穆庄山让他睡了过去。
至于没有让燕莫逢再次封印他的识海,是因为此法不能在短时间内频繁使用,毕竟是以外力切入识海,穆庄山此时又虚弱成这个样子,不宜再用。
在门外等待的这段时间,温明雪比所有人都震惊,不解,她完全不明白为何穆庄山看到自己会有那么...那么激烈的反应,就好像......她是他的仇人一样?一想到这种可能,温明雪心里顿时否认。自然的忽略了那一丝潜藏的慌乱。
不可能。璍
他不可能对自己那样,他们两个从相遇到相知,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他那种反应不是对自己的。
他当时神志不清,他肯定是产生幻觉了,看见了害他的仇人才这样。
这么想着,温明雪冷静了下来,转而更加担心穆庄山,以及无法遏制的气愤。
温明雪看着草堂内穆庄山病房的方向眉心紧锁:“殷大小姐,他从回来后就一直是这样吗?可有害他的人的消息?”
殷灵:“我也是刚回来不久,听小白和邻居们说,庄山当初回来时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害的他这样,我们也在找。”